第32章(第2/3頁)
對待世界,他有一套自己的準則,自己領地之外的,他完全不在乎,自己領地之內的,則是有恩必還。
家宴上,大部分人都喝了點酒,氣氛越來越熱烈。
聞之宴興致缺缺,酒也不想喝,只隨便吃了點東西。
在這喧鬧中,他內心卻是一片紙醉金迷後一片狼藉的頹寂。
擡腕看了幾次表,他從座椅中起身,不發一語往外走。
聞鵬厚看著他的背影,輕輕搖頭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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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其實各個公子哥小團體有不少局,但聞之宴哪裏也沒去,布加迪Chiron一路疾馳,從聞家老宅駛往舊別墅。
他成年時,聞鵬厚將這棟別墅送給他當成年禮物,說的是,這將會是他以後的婚房。
他那時對戀愛婚姻嗤之以鼻,於是甚至沒有來看看的興趣。
為什麽就領她來了呢?
他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打開雕花電動鐵門,沿著車道繞過噴泉,駛上門廊前。
停好車,眼望著這漆黑一片的房屋,卻突然失去了下車的興致。
在駕駛座坐了半晌,前擋玻璃有細微的動靜。
下雨了。
京市氣候詭異,往往已是冬季,雪還是難以凝結。
他打開車門下了車。
雙手插兜擡頭望了望二樓主臥黑黢黢的窗戶,還是邁不動腳步。
她怕黑。
腦子裏老是冒出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
心裏一直壓著的那股煩躁,愈來愈難耐,他掏出煙盒打火機,攏手點燃。
哢嗒一聲之後是竄出的火焰。
就是這個時候他隱約聽到了腳步聲,而後是一聲輕輕的,“……聞之宴?”
那一瞬他以為是幻覺,頓了兩秒才摘下耳機轉過頭來。
方慈穿著件收腰的長大衣,衣擺垂在腳踝處,戴著頂毛線帽。
身形高挑纖細,像是風一吹就會倒。
聞之宴轉過身來,卻沒邁步。
冷冷的細雨落在兩人之間。
其實有很多可以問的,比如:你怎麽會來這兒?吃晚飯了嗎?
但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聞之宴一手插兜,另一手夾著煙落在身側,凝她許久,而後大步走過去,單手掌著她下頜,迫使她擡起頭來,垂首吻上她的唇。
方慈條件反射抓住他的衣袖。
輕輕的喘,在細細的雨中氤氳。
終於告一段落,方慈睜開眼,就看到極近的距離中他被雨打濕的眼睫。
花園裏的泥土在雨中蓬發出味道。
夜是冷的,雨也是冷的,只有呼吸是熱的。
默了許久,他低聲問,“……怎麽來了?”
方慈眨了眨眼睫,“嗯……有東西忘在這兒了,要用。”
他的手掌從她頸側擦著滑到後腦勺,扣著讓她迎向自己的唇,“不許走了。”
“……嗯……”
聞之宴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上到二樓進到主臥,勾腳把門踹上。
疾風暴雨般的吻落下,從上到下。
火熱的潮氣比屋外的雨還濃。
方慈緊緊閉著眼,幾乎不敢往下去看他的頭發,被強烈的羞恥感裹著,全身都在顫抖。
逐一確認她的反應,聞之宴心情逐漸暢快起來。
是了。
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是火熱的難以抗拒的。
沒必要非要聽她親口說愛說喜歡。
對視時彼此眸底燃起的火焰不是假的。
擁抱的悸動不是假的。
親吻的戰栗也不是假的。
只是待在一起,什麽話也不說,那種蝴蝶展翅般的愉快也不是假的。
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這幾天是在犯傻。
零點的時候有汗珠滴下。
她的手機鬧鐘響起,叮鈴鈴不止歇。
她探出手臂,要去摁掉,手卻被反摁到床單上,“……還有心思管這個?”
方慈擡起另一手覆住他的眼睛,說,“停一下。”
幾秒鐘後,他緩慢止了動作,閉上眼。
視覺感官熄滅,他聽到她輕輕說了句,“聞之宴,新年快樂,”頓一頓,“……往後的每一年都快樂。”
那晚確實是愉悅的酣暢淋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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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是方慈先醒來的。
她還要趕到法學系辦公室去備賽。
洗了澡換了衣服,她去到他的衣櫃前,左右看了一圈,有件灰色的連帽衛衣眼熟,是在「雲輕」外初見那一晚他穿過的。
方慈把那衣服疊了疊,放進自己包裏。
她本就是為了取這件衣服,才在昨晚來到這棟舊別墅。
元旦之後很快就是期末考試,方慈忙得腳不沾地,更別提約會了。
但每天,聞之宴雷打不動地來辦公室接她,陪她走回宿舍。
這大概十幾分鐘的路程,他們或一前一後或肩並肩,走過數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