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絕命狙殺(第2/5頁)

是靳非澤,那個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停車場,還踩爛了姜也的手機。

考生們抖抖索索地圍在不遠處,舉著槍瞄準周圍,生怕哪個斜刺裏竄出來可怕的怪物。

姜也拿起對講機,厲聲問:“靳非澤,你幹什麽?”

“小也,你真笨。”靳非澤戴上了金色的面具,“只有我能引她出來,我們是母子啊。”

姜也看他煢煢立在天光下,心裏升起不祥的預感。

“你要做什麽?”

“媽媽最喜歡看我跳舞。”

姜也神色一凜,“你瘋了!?”

靳家的神儺舞是驅邪的神舞,雖然不知道它驅邪的原理,但用腳趾頭也知道,一個兇祟絕不能跳這種舞。更何況,八年前他就是因為跳神儺舞激怒了施醫生,被開膛破肚,差點死在這裏。從前的施醫生喜歡他的舞,現在的怪物施醫生厭惡他的舞。

靳非澤自顧自地說:“好多年沒跳了,有點忘記舞步了。你會喜歡看我跳舞麽?”

“靳非澤,”姜也一字一句道,“你不要亂來。”

“小也,我的命交給你了。”靳非澤對他的警告充耳不聞,這個混蛋向來是這樣任性妄為,不聽指揮,膽大包天。靳非澤輕輕笑道:“要保護好我哦。”

他開始跳那支舞了,依舊是八年前的《太子驅邪》。幼時的面具太小,只能扣在額上,可金色的神面反射著日光,更襯得他肌膚雪白,熠熠生輝。他在天心下起舞,手裏虛虛握拳,仿佛舉著一把凜冽的長劍。劈砍、突刺……他的動作幹脆利落,神聖莊嚴。四周一片寂靜,似乎比起舞前要更靜了。黑暗裏有什麽東西湧動著,像蛇蟲潛伏在陰影裏焦躁地聳動。

住院大樓的燈光忽然一層層地熄滅,從上往下,仿佛有什麽東西飛快地從頂樓奔了下來。考生們大驚失色,紛紛尋找掩體準備射擊。

大廳頂棚下爬出了一個漆黑的怪物,她金色眼眸眨也不眨地望著遠處的靳非澤,嘶啞的聲音呼喊著:“阿澤……停下……不要跳那支舞……”

靳非澤充耳不聞,舞步繞著中心旋轉。

姜也注意到,他每走一步,就在水泥地上留下星點的血跡,那血仿佛星星梅花,在他足下鮮艷地盛放。姜也眉頭緊蹙,目光追著他的身影,卻又看不出他哪裏受了傷,哪裏在流血?

施醫生額心的膿包顫抖了起來,一派要破裂的樣子。姜也迅速待命,準心瞄準她的額頭。

“阿澤……停下!”

膿包在狂抖,卻沒有張開裂縫。姜也額頭大汗淋漓,心裏默念著快開快開。施醫生朝靳非澤沖過去了,虎豹一樣不可抵擋。明嶽和莊知月率先開始射擊,可施醫生的速度太快,在普通人眼裏是急速閃現的幾個朦朧幻影,每一槍都打空,甚至沒有傷到她的邊角。其他考生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呼吸之後,她就到了靳非澤眼前。

“靳非澤!快跑!”姜也大聲喊。

靳非澤竟沒有動,按照他的速度,他本可以輕松躲過施醫生的撞擊。等等,姜也忽然明白了,出血的是他的腳底,鮮血多到浸過鞋幫,滴在地上。這就是他跳神儺舞的代價,他的腳很可能幾乎廢了。

靳非澤被當胸撞了出去,仿佛被重型炮彈擊中,靳非澤的胸腹碎裂開,鮮血迸射。太痛了,腳上的傷相比於胸前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許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疼痛,痛入骨髓和魂魄。活著真沒意思,他想,他為什麽要陪姜也做這種自找苦吃的事?

第二次撞擊緊接其後,這一次他深深嵌入了圍墻的磚壁。肋骨碎了,其他地方的骨骼也岌岌可危,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嚓聲。他雖然是兇祟,但還沒有到他媽那種程度。再撞一次他就要散架了,沒有人能幫他抵擋。考生們徒勞無功地射擊著,施醫生的表皮厚如鋼甲,子彈射進去她半點兒反應也沒有。張嶷急得團團轉,一點兒忙也幫不上。

施醫生暴怒地咆哮,伏低身體,準備再一次撞擊。

她額心的膿包活躍地鼓動著,可依舊沒有裂開。

姜也深吸了一口氣,左手攥緊了槍托。

不能再等了。

在施醫生猛然暴起的瞬間,姜也瞄準她的額頭,發射了一枚水銀子彈。子彈爆裂在施醫生跟前,打碎了一台小汽車的前擋風玻璃。狙擊槍太難用了,今天的風挺大,姜也不知道怎麽估算風速調整角度。

張嶷吼道:“姜也你的槍法真他媽好!”

他試圖跑過去拉靳非澤,但是施醫生離得太近了,他實在沒辦法。就在他絕望的時候,施醫生把頭扭向了姜也的方向。水銀子彈沒有打中她,但吸引了她的注意。那一瞬間,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怖從天而降,仿佛沉重的山頭壓在心間。施醫生歪著脖子注視著姜也,膿包越來越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