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冥域皇族是蛇,蛇的命門在七寸這事兒三界皆知,所以三歲之後若無意外,不會再主動顯露真身。主動要以蛇身合歡,不僅代表著寵愛,還代表徹底的接納,最重要的一點,是蛇身能增加受孕的可能。

非寂說出這句話之後,自己先驚了一下,可下意識又覺得,繼承人從她腹中出生,似乎也沒什麽不好——

縱然天道守恒,以他的修為幾乎不可能會有子嗣,縱然他從未想過後代的事,也不覺得自己需要什麽後代,縱然她行事荒唐還喜歡胡說八道,根本不適合做儲君的母親。

可他就是覺得沒什麽不好。

非寂眼眸微動,無數個念頭一閃而過,最後化作看向她的目光。

四目相對,他從她眼中非但沒看到感激,反而看到了驚嚇,正覺得不太對勁,流景突然推開他。非寂對她沒有防備,猝不及防被推到一旁,緊密相連的兩具身子強行分開,合修也強行打斷,兩個人喉間同時溢出一聲悶哼。

流景不敢猶豫,略一收攏衣裳遮住身上痕跡,便開始一本正經地打坐:“帝、帝君給的靈力太多了,我現在有點滿,先吸收一下……”

“你拒絕本座?”非寂眼神沉郁,被推開後便維持最初的姿勢不動,任由衣襟大開肩膀半露。

流景輕咳一聲,默默將他的衣裳拉了拉,試圖遮住虎視眈眈的小帝君:“怎麽會,帝君願以蛇身托付,那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就是覺得……”

“你膽敢拒絕本座。”非寂氣息愈發冷凝。

流景:“那怎麽能是拒絕呢,我只是太激動了,所以……”

“你竟然拒絕本座。”非寂面無表情。

流景:“……”

“怎麽不狡辯了?”一片安靜中,非寂冷淡詢問。

流景嘆了聲氣,用膝蓋在他的外袍上挪了兩步,撫著他的臉親了親。

非寂垂眸與她對視,眼神泛冷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可惜身下還是精神的,即便隔著一層衣袍,也能感覺到抖擻。

流景笑笑,慢慢挪到他腿上坐下,遍布齒痕的雙腿順勢掛在他腰間,姿勢親密又曖1昧。

“帝君呐,”她在他耳邊低語,呵出的熱氣拂過耳垂,“你現在人身,就已經快折騰死我了,若是恢復蛇身,我還能活著嗎?”

話音未落,小帝君更精神了,趾高氣揚地抵著她。

可惜大帝君卻是一片冷漠,完全不管小帝君死活:“果然是狡辯,除非虐待,怎麽會死?”

冥域皇族最昌盛時,繼承人都將近十個,個個成婚生子,也沒見誰的夫人或丈夫因為房事死了。

“可你有兩個啊。”流景一臉無辜。

非寂擡眸:“本座從前跟你說的那些,你都聽狗肚子裏去了?”

流景:“?”

“都說其中一個只是備用,本座何時要用兩……”

非寂反駁的話還沒說完,某人便已經吻了上來,他心裏冷笑一聲就要將人推開,可惜某人哼哼唧唧,抱著他死活不肯撒手。

幹柴引火何其簡單,縱然非寂難得的主動被拒了個徹底,心裏還堆積著許多許多火氣,可被流景攬著脖子往後一倒,仍是連呼吸都重了起來。

遠方傳來鬼獸嘶吼,流景不甚穩定的神魂微微震蕩,下一瞬便被非寂灼熱的手遮住了耳朵。她無聲彎了彎唇角,一擡手便握住了他腕上的蛇紋方鐲。

鬼哭淵之上,萬哀崖山頂,金烏升了落落了升,不知不覺已經三日。原本只是為了湊熱鬧跑來的修者們,如今已經實打實被毒曬了三天,加上深淵裏鬼獸嘶吼震撼神魂,這三天堪比酷刑。

“……都三天了,帝君怎麽還不走?”一個鬼臣面色慘白,勉強穩定自己的神魂後才問,“他不會是在等妖女出來吧?”

旁邊的人聞言擡頭看向高台,高台上非寂平靜坐著,沉靜的眼底沒有一絲波動。

“千年萬年來多少人跳過鬼哭淵,如今一個出來的都沒有,妖女修為平平,怎麽可能出得來,”他感慨一聲,“帝君這是氣我們逼死她,故意罰咱們呢。”

此言一出,原本想裝病離開的人頓時放棄了——

還是等帝君徹底消氣吧,否則後患無窮。

高台之上,舟明耳朵動了動,將下面自以為是的竊竊私語聽個一清二楚,這才勾唇看向旁邊的非寂:“帝君,你這些下屬很會揣測你的心思啊。”

非寂木然看向他,半晌才淡淡開口:“關你何事。”

舟明:“……”

他笑了一聲,余光瞥見地上雪白的小兔子要醒,當即一點靈力擊了過去,硬生生給打暈了。

狸奴嘴角抽了抽,立刻將兔子從地上抱起來:“舟明仙君弄暈他做甚。”

“因為本君不想聽他哭喪。”舟明微笑。

狸奴眉眼一沉,礙於他是帝君的客人沒有發作,只是冷著臉走到非寂面前:“帝君,都三天了,要不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