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4/6頁)

他對老彭說:“档案就別看了,不會留痕跡,你去技術部檢驗科隱晦地打聽一下,當年確定焦屍就是丁珂的那份報告,誰出的。我來想想,我的仇家、對手、身邊人裏邊,有沒有對當年案子了如指掌的。”

“好。”

束青驊最近總是不安,打給束睿的電話都頻繁起來。又一次在午睡中驚醒,坐起面對空蕩蕩的房間,都能聽出心跳的驚恐程度。

他撐著床,放下雙腿,腳一觸地,踏實不少,後背的汗這時也冷了。

卻韻打來電話,提醒他一聲:“我今天早點回去,陪你去醫院拿檢查結果。”

“嗯。”

這兩年一直計劃怎麽讓李崇被調查,多思多慮,搞垮了身體。李崇倒是容光煥發,上次大難不死,覺得自己燒對了香、拜對了廟,亮相場合,笑得越來越油膩。他自然越來越不甘。

“阿睿電話打不通了,我第六感不太好,你了解下。”

束青驊聞言,瞬間覺得太陽穴的皮膚變得緊繃,他心裏已有答案,但還是在掛斷電話後給束睿打去,沒人接,聯系丁珂,她直接掛了他的電話……剛冷掉的汗被新一層覆蓋。

其實第一年他就質疑過自己,為什麽要幫那個女孩。

無非是當時家裏正遭遇變故,李崇的舉動讓他寒心又後怕,他病急亂投醫,好像有一絲希望可以扳倒他,他也就沒去深究細節。

不過就算那時候想破天,他也不見得能想到看著文弱的丁珂,也許就不是走投無路逼出來的手段,是她本來就很聰明,而且善於偽裝,很會演……

她不接電話,就是演都懶得演了,而他根本不能對她怎麽樣。

她才幾歲呢?怎麽做到的呢?

背後沒有人指點她嗎?

束青驊禍到臨頭還在驚嘆居然有這樣的孩子。若是他的孩子,他根本不敢想他們束家一門現在得多風光。

他沒憤慨太久,立即換電話號碼,聯系檢驗科內應。

直覺告訴他李崇已經知道了,現在要緊的就是捂嘴,讓李崇即便想到檢驗科有問題,也無功而返。

竟也沒人接。

他又立即穿衣,收拾好自己,準備親自去一趟。寧可被懷疑,也不能真讓李崇拿到證據。

半路上,老夥計打來電話,沒等問,直接告訴他:“他手下老彭來過了,什麽也沒讓他發現。”

束青驊停頓了一下,說:“李崇做事,沒開條件嗎?”

“你懷疑我會為了錢?”對方說:“偽證罪十五年,錢有命重要嗎?”

束青驊否認:“沒有懷疑你。我是太了解他什麽人,他如果保你,還給你比我給你更多,你會不會倒戈。”

“你……”

束青驊解釋:“如果你是我,你也會這麽想。我把這話坦白告訴你,就是誠心捧給了你。不要聽他許諾,他本來就是個卸磨殺驢的人。合作有時候看利益,也要看合作夥伴。”

對方冷言道:“秘密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不用你來教給我,我知道我應該怎麽做。”

束青驊話又翻過來說:“我們這麽多年兄弟,我當然相信你了,我是懷疑他的惡劣,可不懷疑你的忠誠。”

對方不是很想接著聊,“嗯。束哥,這話我說不好,但我挺感激你當年拉我一把,還是提醒一下,太多疑、太篤定自己的觀點,路會越走越窄。”

束青驊不認同他的話,但想到對方一科之長當久了,稍微見過世面,那不由自主地教他辦事,也能理解。

宋雅至在看過李暮近和丁珂的照片後,就一直不安,沒心思排練了,最近一班飛機飛回來,想著在李崇跟前,能掌握第一手資料,也許有用呢。

這不就被她撞見老彭匆忙來找李崇,估摸說的就是那丁珂。

她把這一信息電話告訴李羋,猜測道:“肯定是去技術處檢驗科了。”

“但查不出什麽東西來,這事擺明有人做局,以李崇的腦袋估計想不到幕後人是誰。”李羋開完會很困,但還是輕柔地跟她說。

“是誰?”

李羋說:“之前拍阿暮出入酒吧街的記者,女朋友是中科院的一個研究員,是卻韻的師妹。”

宋雅至恍然道:“卻韻是束青驊妻子。”

“以李崇的腦子估摸排查半天,最後才想到束青驊,而且不知道這層關系也只是想到,而不會懷疑。”

宋雅至了解了:“正好我現在在鳩州,我可以給他提個醒。”但同時也有疑問:“弄束青驊會得到一個什麽結果?”

“這個局是束青驊做的,這個丁珂也是他安排的,那他要是泥菩薩過江了,這個丁珂不就自由了?她自由了,我們兒子不就開心了嗎?”

宋雅至一點就透,李羋第一句她便猜到了後話,但還是有一點擔心:“李崇肯定會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