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4/5頁)

大部分是理科類。

他招惹丁珂時候,輕的是在她寫作業、讀書、看月亮、拼裝火箭等等情況下給她拍照。

嚴重的有一回把她鎖在了B1琴房,給她戴上厚重鎖鏈,吊起胳膊,讓她呈現一個膝蓋並攏朝左的跪坐的姿勢,手手腳腳被鎖鏈擦得血肉模糊。

他明明是施暴者,卻好像很痛苦,像是被藥力驅使,眼神都跟平常不太一樣,雙膝岔開也跪在她面前,捧著她蒼白的汗津津的臉,問她為什麽,為什麽他會這樣,為什麽她要到他身邊。

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認定他這是囚禁、違背意願的違法行為,她罵他,詛咒他,咬得他耳朵血流不止,他照舊不痛不癢的。

琴房陰暗,潮濕,他朝著光,她仍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跪下來的時候肩更寬,半幅身軀就遮擋一個完整的她。

他說話聲幽幽地,“你叫我阿暮,好不好?”

“你做夢……”

他捧她臉捧更深,額頭貼著她的:“你說你要什麽,我幫你拿到,好不好?”

“我要你死!現在就死!”丁珂嘶喊一聲。

他吻住她,血水在兩人嘴裏輪轉。

後面丁珂暈過去,不省人事,再醒來躺在私立醫院的病床,李暮近不在身側,阿姨在照顧她。

阿姨說李暮近被他爸叫到老宅了,忽然想起什麽,又說:“消炎藥沒有了,得去買來。”

李暮近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回一趟家會帶一身傷回來。

丁珂也知道,她看見過幾次,他渾身是血。

阿姨走後,她盯著高級病房的房頂,想起昏迷前李暮近一句囈語——

“恨我嗎……”

她何止恨,她被鎖在琴房時候真想讓他死。

以前她還百思不得其解,他為什麽會這樣,後來她想開了,惡人作惡需要什麽理由,揣測變態的心理,她也病得不輕。

後來她請了很長時間假,做好退學的準備,等再回到學校,李暮近還是發瘋,卻再也沒像琴房那次變態可怖。

到今天快半年了。

丁珂喝口水的工夫把他跟李暮近五個多月想了一遍,她也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麽關系,反正不正常,很扭曲。

她厭惡,但會算一筆賬,李暮近在身邊,別人不敢欺負她,國際學校很多限定名額的資源她也能有機會。

她跟他也跟自己說,琴房的事再發生一次,哪怕死為代價,也一定讓他後悔。

結果就是再沒發生過了。

李暮近突然伸手摸她的額頭,“醫院看看。”

“我不去。”

沒什麽用,李暮近也不是在問她。

他們走後,陳享和薛詩與也漸漸平靜下來,不似李暮近剛把丁珂抱走時的怒火中燒,但這份屈辱的情緒牢牢刻在心裏。

現在。

陳享閉上眼的這一會兒,把過去捋了一遍。

他記得,他因李暮近把丁珂從測驗上帶走,積壓那麽久的怨氣一瞬揭竿而起,跟蹤丁珂到家裏,發現她跟她媽感情並不像她文章寫的,她媽對她動輒打罵,也配不上那樣一篇歌頌母親的文章。

他如獲至寶,也學李暮近,威脅丁珂,讓她從他,不然就把她家裏的事說出去,讓所有人知道她那篇文章寫得多虛偽……

兩年前。

“啪——”用力的一巴掌,接著是用力地摔東西,來自丁珂嗜賭酗酒的母親,周霽。

丁珂嫩白的臉上頓生出一個鮮明的巴掌印,照舊無悲無喜地收拾周霽砸壞的東西。也沒什麽能砸了,破房子值錢的東西一早就被變賣,換成了籌碼和酒。

周霽眼淚嘩啦啦掉,對比之下,情緒穩定的丁珂仿佛才是過錯方。

“從沒人問過我苦不苦,我就不苦,我這半生都該死,嫁給他該死,我養你該死,一直奢望他有良心該死。”周霽大聲哭喊:“都是我的錯!你們都是對的!我就不應該活著,我應該去死,這樣大家都滿意了!”

丁珂收拾好東西準備上學,被周霽扯回去:“你跟李暮近發展到什麽情況了?”

“如你所願。”

周霽開心起來,抹掉臉上的淚,“好,挺好的,你長這麽好看,他就該迷死,這是對的……”

其實丁珂沒說實話,她跟李暮近從沒做過。

她是不會允許的,死都要抵抗,然而李暮近也沒有這舉動。

周霽捧住她,輕輕撫摸自己打過的巴掌印:“乖寶,我們這是為了過得更好,你不是想去國外上學嗎?你拿下他,媽陪你去國外上學。”

“嗯。”

周霽摟住她,塞到她兜裏五十塊,“這禮拜你先緊著點花,媽去找臨時工掙錢再轉給你。”

“嗯。”

丁珂好不容易應付好周霽,來到公交站牌,卻被陳享攔路。

路邊是陳享十八歲的生日禮物,他家裏給他買的車,一輛越野,他擋在丁珂跟前,不讓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