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4頁)

“問題就出在這裏,其實目前這一套的節目,若愚已經比較熟悉了,在之前的世界杯分站賽上也取得了還算不錯的成績,但是最終成績和我們的預期還是有所差距。”

邊上,姚若愚的主管教練跟蘇涼解釋起了目前的情況。

“我們反復對比若愚的比賽視頻和你之前留下的視頻,雖然已經盡可能地向你的方向靠攏,但是始終還是有一些感覺上的不同。”

其實不止是姚若愚,采用了全新編排的幾個選手,或多或少成績上都有提升,但是始終沒能提升到他們原本預想的高度,只是姚若愚因為有蘇涼原本兩個節目的參考視頻,所以教練組這裏看出的問題會更為明顯一些。

聽到這裏,蘇涼多少也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了。

國內的各個隊伍機構,其實經常有這樣的情況,唯專家論,認為專家的、標準的制式就是最好的。

換到花滑隊這裏也是一樣的情況。

看花滑隊以前的編排也能知道,花滑隊這裏是嚴格地按照ISU給出的評分手冊做出的各種節目內容的編排,當時所有編排的目標都是最高效的得分方式組合,甚至最極端的情況下,還能夠做出將技術和表演的部分完全切分開來的編排方式,而完全不顧藝術性,讓人在看表演時能夠一頭霧水。

蘇涼之前就曾經看到過有一位選手的滑行是這樣的表現,最終的技術分數還不錯,但是藝術分真的是不堪入目。

這一回其實也是類似的情況。

因為蘇涼之前的編排得到了教練組的高度認可,以至於姚若愚等人在訓練時,都會朝著蘇涼的感覺靠攏。

其他人因為有各自不同的選曲和編排,所以還沒那麽明顯,姚若愚這個,因為直接用的就是薩洛夫幻想曲和木偶之歌,於是對於蘇涼模仿的痕跡就更重了。

“不能夠這樣。”

蘇涼斬釘截鐵地給出了這個回復。

“不同的選手對於音樂的理解和感悟是不一樣的,同樣是與深海的糾纏,我有我的情緒起伏,若愚也會有他的情緒起伏。”

“《薩洛夫幻想曲》是由細膩的情感表達所支撐起來的樂曲,如果在表演的過程中,完全沒有自己的理解和感受,而是模仿別人的情緒,是無法表達出這首樂曲真正的情感的。”

蘇涼平時的話不多,但是在解釋這些事情的時候,絲毫沒有平時那種惜字如金的感覺,而是把問題剖開了揉碎了跟花滑隊這裏的教練組討論。

其實花滑隊的教練組也不是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只是花滑隊的小孩兒裏面,女隊那裏還好,女隊的姑娘們原本對於音樂情感的體會就要更加敏銳一些,但是男隊這裏,讓選手自己去體會音樂情感,通常給出的都是硬邦邦的反饋。

其實花滑隊的這些男選手,這幾年訓練的時候也都芭蕾什麽的練著了,但是讓他們模仿某一種情緒時,他們知道應該使用哪一種肢體動作表達情緒細節,可是讓他們自己去理解、傳遞情感時,往往就一頭霧水。

這也是教練組寧可叫他們模仿蘇涼的情感表達和閱讀的理由。

所以這麽說起來,這事情還真是不好辦。

姚若愚也在一邊聽著擰著眉頭。

他知道這事情如果不解決,問題不出在蘇涼,而是出在他自己的身上,可是他目前對於音樂的理解確實還不夠到位……

在場的眾人一時陷入了靜默之中,蘇涼也在沉默地思考著,應該怎樣解決姚若愚當前遇到的這個問題。

“或者這樣。”

在眾人的沉默中,蘇涼突然開了口,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同時集中到了蘇涼的方向,只見他道:“既然已經模仿了,那就模仿到底吧。”

聽到蘇涼的話,所有人都是一愣——剛剛不是還說模仿不太行呢嗎?

蘇涼沒有管眾人疑惑的視線,而是道:“若愚目前的表演,其實已經非常熟悉,只是有一種無法融入情感的感覺,既然如此,我會把我對音樂的每一個細節理解都和若愚溝通過。”

“他之前的別扭感來自於無法理解的別扭和僵硬、錯位,那麽在理解了為什麽我在某一個部分要傳遞哪一種情緒之後,我的理解,也同樣可以成為他的理解。”

在聽到蘇涼的解釋之後,所有人先是一愣,然後都明白了過來。

姚若愚現在是只有其形沒有其神,按照蘇涼原本的說法,姚若愚最好是有自己的理解,就是‘通過自己的情感理解去做情緒上的表達’,但是現在在難以做到這點的情況下,蘇涼就幹脆送佛送到西,把他對於音樂細節的理解都灌輸給姚若愚。

這樣一來,姚若愚對於每一個動作和情感上的表達都能夠有了對應的情緒理解,之前的那種純粹模仿的僵硬感自然會削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