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這是屬於歸義軍的榮耀(第4/5頁)

那意思是,陳敏之的這樣的遠親都出來了,你兩還敢愣著?

宋善緣汗流浹背,想起了父親宋同義的囑咐,趕緊吭哧吭哧的出來了。

陰圓庭本來還想‘矜持’一下,但猛然看見次子陰正英眼神不悅,立刻就抖了一下。

要知道當年,陰圓庭毫無擔當,曹議金本來是讓他這親表舅去照顧張鉊的,結果陰圓庭不敢去,就把十歲多,婢女生的庶長子陰鷂子送過去糊弄事。

這導致了陰鷂子成年後直接跟家裏決裂,還是皇後曹延禧苦勸才跟父親相認,他這福緣伯,也是張鉊看在陰鷂子的份上給的。

所謂福緣,可是有內在含義的,你識趣那就有福緣,不識趣張鉊和陰鷂子一起跟你算總賬,那就很可能是福兮禍所依了。

“沙州宋家,願奉獻五萬貫,助力聖人一統江山。”

“陰家略有資產,願出二十萬貫。”陰圓庭無比心痛,他本想說十萬貫,但是次子陰正英沖他悄悄比了一個二。

這一下,左殿禪房中的老家夥們徹底傻眼了。

他們來此,就是以宋善緣、陰圓庭、陳敏之三人為首,現在三人都搶先繳了械,這還怎麽玩?

難堪的沉默中,張烈明帶著十余個身穿銀白飛魚服的錦衣親衛校尉走了進來。

“曹元順,張文同,你們不會以為曹仁尊已經伏法,就沒人知道你們幹過什麽事了吧?”

張烈明冷哼一聲,“查,紹明三年七月初七,曹元順到曹仁尊府上飲宴。

曹仁尊怨懟聖人,稱河西就應該賞賜給他們這些功臣,曹元順深以為然,並助曹仁尊至臨洮招募吐蕃馬匪為爪牙。

張文同,自紹明二年九月起,前後向曹仁尊捐輸十余次,金額逾五萬貫。

並通過其子張渠在兵部和樞密院任職的便利,購得布面鐵甲三十套,鐵紮甲十五套,其余槍矛錘盾數百副。”

說著張烈明看著張文同冷笑一聲,“四叔爺,你可真是個好父親,六叔本不想依從,你卻用父親名義逼迫他。

現在好了,六叔三日前已經在東京開封府,被趙國公下令斬首示眾了!”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張文同不禁慘叫出聲,這時才知道,兒子已經在汴水邊挨了一刀了。

他跌跌撞撞的站起來狀若瘋癲,兩個錦衣親衛校尉走上前去,只聽哢吧哢吧幾聲,直接把張文同的嘴巴和手腳關節折脫臼,隨後拖死狗一樣的拖了下去。

曹元順一下就癱軟到了地上,一股腥臊味,瞬間從他胯下傳了出來。

我張聖人看著這些醜態,再次長嘆一聲,紅彤彤的眼眶中,似乎又有淚水在滾動,他悲聲說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雖某之至親,但律法面前不容情,各賜白綾三丈,家中子弟確有罪行的,還是從輕處罰吧!”

“聖人不可!”張鉊話音剛落,一聲雷霆大吼就傳了過來。

須發皆白的老將羅通達站了出來說道:“今番曹仁尊、陰圓德等叛逆,就是因為聖人對他們太過寬厚,以至於這些人失去了敬畏之心。

此次曹元順、張文同等犯大逆不道之罪,若還是如此寬宥,律法如何?天下人如何?”

張鉊當然不會輕饒了曹元順和張文同等人,他剛才不過是表演而已,羅通達跳出來要從重處罰,正合張鉊的意思。

而羅通達的剛說完,張鉊安排好的曹議金長孫,曹元德長子曹延敬也跳出來大喊。

“聖人,羅大將的話沒錯。臣知道聖人善待我們這些親眷,但這是大逆之罪,還要寬宥,豈不是要讓天下人都覺得聖人不能秉公辦事?

我等歸義軍兒郎,當做天下表率,怎能如此親親相護?

請聖人將此二惡賊斬首示眾,凡是參與者,當殺頭者殺頭,當流放者流放!”

“對!聖人,大逆之罪絕不能寬宥!”

“臣叩謝聖人維護,但不能因此枉顧國法!”

新一代的歸義軍將士都大喊了起來,至於他們下一代,這些十六七歲的歸義軍兒郎,更是義憤填膺。

看張鉊還是一副萬分不忍的樣子,曹延敬一步上前,對著張烈明吼道:“張六,去請大理寺卿、河西道禦史、刑部左侍郎來,按律辦案。”

隨後又對張鉊身後的董少監喊道:“這位太監,聖人不忍殺至親,乃是聖人恩慈,請護聖人起駕回轉,這裏自有臣等三法司會審!”

場中的老家夥們,這才知道事情大條了,他們的兒子兒孫竟然不包庇他們不說,還視他們為仇寇。

頓時個個爭搶著撲了出來,報住張鉊的大腿不讓他走,哭著喊著要把非法所得吐出來。

眼見火候已經到了,張鉊阻止了曹延敬的安排,嘆息著說道:“若是朕讓子審父,豈不是有違孝道,這不是君上能做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