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欺人太甚的老家夥們(第3/4頁)

從這些官職就能看的出來,這是孟昶身邊極為親近的人才能得到的官職,關系類比明武宗與劉瑾,天啟帝與魏忠賢了。

兩人相伴了快二十年,早就心意相通,王昭遠於是就在這小朝會上開口說道。

“除了興元府以外,利州也是關鍵之地,中書令自關中敗回之後,日漸消沉,還能承擔重任嗎?”

張虔釗此人絕不能說是無能之輩,恰恰相反,這是個猛將。

早年為河東軍牙校,李存勖時期為突騎使,這都是驍將才能幹的事,張虔釗也很給力,在李存勖手下屢挫敵銳。

要知道,當時的河東代北名將輩出,他們的對手朱梁也不是軟柿子,但凡能在那時候留下名號的,都是有兩把刷子的。

明宗李嗣源奪位後,也知道張虔釗的勇猛,多次擢升,於是張虔釗自此對李嗣源極為忠心。

等到李從珂奪位後,張虔釗不滿,才以山南西道(漢中)歸降孟知祥的。

至於長安城外的慘敗,那得看對手是誰,劉再升是什麽人,那是張鉊麾下的大將。

以張聖人這幾年的南征北戰的經歷,以及上下一心的氛圍,別說大將,就是來個驍校也非易與之輩。

劉再升統領的四千騎兵更是涼州精銳,現在張周左右金吾衛的基本班底,就是這些人。

張虔釗只有兩千騎兵,其余都是步兵,被萬余騎兵看住無法動彈,其中又有四千涼州大馬,進不得退不得。

加上遼國的慘敗完全出乎所有人預料,周軍挾陣斬契丹皇帝的如虹盛氣而來,蜀軍則心膽俱喪,別說張虔釗,就是李存孝、夏魯奇來了也不好使。

趙廷隱怒視著王昭遠,哪怕兒子趙崇韜不停使眼色他也不為所動。

王昭遠假裝沒看見趙廷隱的目光,竟然還要再說什麽,趙廷隱再也忍不住了,他怒吼一聲戟指王昭遠。

“黃口豎子,你是何身份?張虔釗未及弱冠就跟隨莊廟皇帝南征北戰,後朝三代皇帝見了都要稱一聲勇!

你怎敢在此臧否大將,利州不讓張虔釗守,難道要你去守?”

王昭遠還沒十幾年後那副權臣底氣,被趙廷隱這樣的老資格宿將一頓怒罵,頓時也不敢回口,只能掩面退到了孟昶的身後。

孟昶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王昭遠是他最心腹的人,趙廷隱不是不知道,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沒想到竟然如此不給面子。

而且他與王昭遠同歲,趙廷隱罵王昭遠是黃口豎子,那他孟昶是什麽?

不過孟昶不是傻子,雖然不能做到張鉊那樣胸懷廣大,但還是知道此刻不能寒了這些老將的心,畢竟打仗還要靠他們呢。

當即好一頓安撫,還幫著趙廷隱把王昭遠罵的眼淚含含的。

趙廷隱看到孟昶這副做派,心裏的氣也才消了一些,他早就看王昭遠、王藻這些諂媚孟昶,引導著孟昶奢華無度的佞臣不滿了。

“大家,張虔釗雖然有關中慘敗,但那是因為關中一馬平川,以我大蜀之步軍,萬難和涼州大馬對抗。

張虔釗能苦苦支撐到樂安郡王趕到,就很不錯了。

我大蜀之將帥,除了樂安郡王外,也無人能出其右,利州萬不可在此刻換將。”

孟昶聽完,半晌才點了點頭,他雖然覺得趙廷隱是身為老將在刻意誇獎同一群體的張虔釗,但此刻,確實真的沒有替換張虔釗的人選。

給了趙廷隱面子,孟昶於是就借機問道:“就依太尉之言,張司空鎮守利州,朕很放心。

只是周軍來勢兇猛,究竟以哪一路為主攻?吾又該如何退敵?”

“石司徒久在利州、源州等地鎮守,他可以為大家解惑。”趙廷隱看向了跟他一樣的孟知祥老將石頵。

孟昶臉上還是笑嘻嘻,但心裏早已麻麥皮的罵開了。

這些老將就是這樣,個個都把自己當成開國功勛,擺資歷,還喜歡抱團。

問你你說不就行了,還要捎帶著又把機會讓給石頵。

石頵沒感覺到孟昶的不爽,他當仁不讓的上前一拱手對著孟昶說道:“周軍從哪來,根本不重要,因為進入蜀中,就只有那幾條路。

我大蜀所仰仗者唯有地利,周軍遠來,運糧要翻山越嶺、穿江過峽,一石米從關中運到利州,最多還能有三四鬥,若要是過了劍閣,更是十難存一。所以動不如靜,最好的辦法就是耗。

昔年晉主石敬瑭受明廟之命來攻打,先帝與趙太尉就是靠這一招,逼得唐軍損失慘重不得不撤退的。

今只要陛下命諸將緊守關隘,把興州、利州等地的百姓都內遷,存糧帶不走的都燒掉,周軍也只能無功而返。”

石頵說的,就是昔年李嗣源派石敬瑭伐蜀的事情。

當時石敬瑭連劍閣都打破了,但卻被孟知祥派趙廷隱以堅壁清野和固守不出,給逼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