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差點就是香積寺之變了(第2/3頁)

“果然是右神威衛!”張鉊臉色鐵青,他想了半天,親軍中有可能出問題的,只會是由原後晉禁軍為基幹組成的左右神威衛,河北、河南土豪子弟組成的左右千牛衛,以及河東兵和幽雲豪傑為基幹組成的左右豹韜衛。

因為只有這六衛的士兵,是張鉊進入中原後組建的嗎,加上中原和幽雲、河東歷來大興佛教,最有可能被中原佛門滲透。

而跟著他到香積寺的三支親軍中,右羽林衛、左龍驤衛全是河西隴右人。

右羽林衛的中郎將是李存惠,左龍驤衛的中郎將是氾全,這都是張鉊心腹中的心腹,絕不可能被收買。

那麽就只剩下了右神威衛,這個超過六成士兵都是由原後晉禁軍組成的親軍,有可能出問題。

“還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嗎?”張鉊低聲問道。

李孝節趕緊搖了搖頭,“右神威衛中郎將、安遠伯焦繼勛早已封鎖了消息,現在正跪在門外請罪呢,除了安遠伯的親衛,沒別的人知道。”

對於李孝節,張鉊是非常信任的,他甚至比張烈成和張烈明都更能得到張鉊的信任。

張烈成性格上有缺陷,太在意權勢和名聲,目前這種情況下,有可能會為了不在張鉊面前失分,而有所隱瞞。

張烈明則有可能會被宗室沙州張家所影響。

唯有李孝節,出身原州黨項,其祖父李忠超、父親李思義都是第一批跟著張鉊入過關中的老人。

當年雖然是被脅迫跟著歸義軍進入關中平亂,但戰後李忠超父子就完全臣服了。

現在李忠超部的黨項遷移到了靈州水草豐茂處,族中出了將虞侯以上的軍官二十余人,全體信奉六法宗,跟張鉊深度綁定。

李孝節自己,則是十一歲都被張鉊接到涼州,一直生活在張鉊身邊,在宮中養的時間,比楊繼業都長。

所以,這種時候,李孝節是最可靠的。

“召太醫令趙今方來,讓他親自帶人去查右神威衛的疫疾是怎麽回事,至於焦繼勛……”

張鉊有些下不定主意了,因為他現在對右神威衛都有些不信任了,誰知道焦繼勛有沒有參與什麽。

“叔父!您一定要立刻召見安州伯安撫,或許他們的本意不是來試探您對佛門的態度,而是在誅心!”

一直把頭杵在地磚上的張烈明見張鉊有所猶豫,立刻壓低聲音喊了起來。

張鉊憤怒的瞪了他一眼,“你是什麽身份?你知道什麽叫誅心?”

張烈明被嚇得臉上冷汗刷刷的掉落,但仍然顫抖著對張鉊說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侄兒姓張啊!”

張鉊收回了瞪住張烈明的目光,閉上眼睛思考了片刻。

“張烈成立刻回東京去,將錦衣親衛中與佛門有瓜葛的梳理一遍,虔信佛門的,也要找出來,但一定要秘密進行,不要打草驚蛇。

張烈明你去長安城內,去找羅玉兒,讓他帶著昌國鎮前來。

孝節去傳焦繼勛進來,再讓人去通知李谷、趙普二人。”

焦繼勛覺得雙腳仿佛有萬斤重一般,李孝節還不知道安思重是什麽出身,但他是知道很清楚的。

就憑這個安姓,就知道安思重一定是沙陀人,只不過是代北三部中的假沙陀。

安思重祖上四代,都是吃武人這碗飯的,他的曾祖父,還做過李晉王父親李國昌的親隨。

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聖人和代北、河東武人的關系,本來就有點微妙。要是因為這個事牽連到了所有代北、河東武人階層出身的親軍和禁軍,那就是真的麻煩大了。

腦子裏亂哄哄的焦繼勛跟隨幾個錦衣親衛往內殿走去,很快就看見了站立在屋中的皇帝,皇帝正跟李谷和趙普在說著什麽。

焦繼勛一進來,皇帝就看見了他,沒有雷霆般怒火,當然也沒有立刻讓人把他焦繼勛拿下,甚至連責備都沒有。

“成績來了!別緊張,朕知道這事跟你無關,是有人要來離間你我君臣。快坐下跟朕說說,那安思重是何來路?朕對他可不薄。”

焦繼勛聞言,眼淚嘩的一下就下來了。多好的皇帝啊!遇上了這麽大的危險,竟然都還沒有怪罪他,還能如此和顏瑞色。

要知道,張聖人可不是石重貴那樣手裏沒多少權力的君王。

退一萬步說,即便就是石重貴遇到了這種事情,不說大開殺戒,那死上一批人,也是肯定的。

“臣焦繼勛,愧對聖人的信重,罪該萬死!但臣一定要說,軍中袍澤多對聖人尊崇已極,如安思重包藏禍心者,並不多見。”

“你啊!”張鉊忍不住伸手對焦繼勛點了幾下。

這位歷史上被稱為儒將,多次立下大功的名臣,卻一直被當工具人使,很可能就跟這脾氣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