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誰才是馬上之主(第2/3頁)

趙節帥當年曾與李建崇同袍,其深知趙節帥為人,如能相見懇談,必然可以打動他。

另外昔年明廟皇帝對李建崇有大恩,他們曾一起在武皇帝麾下同掌牙兵,為帝之後又有提攜之恩。

大人若讓益哥兒修書一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李建崇哪怕血染衣袍,也必定起兵。”

一旁的趙暉聽著趙延進一口一個趙節帥,只聽的眼皮突突的跳,要不是張昭在面前,他定然要這逆子知道知道厲害。

張昭不知道的是,若說趙延進這樣喜歡讀書的,皇甫遇、王清這樣忠義的,在五代武人中算是極少見,但李建崇這樣的,簡直就是瀕危。

因為此君,是個老實人,史書上評價是忠誠,純厚,不善言辭,不通權術。

這可是五代牙將啊喂!竟然能得到純厚兩字的評價,完全就是獨一份。

這李建崇少年就跟隨李克用,從兵卒做起,參與了從晉到後唐的一切戰鬥,跟隨李克用、李存勖、李嗣源、石敬瑭幾代帝王。

每代帝王面前,都立有功勛,功勞立了一堆,滿身都是傷,竟然連個節度使都混不上。

這就是他不會鉆營,不會哭鬧,自然也就籠絡不住牙兵,形成不了自己的勢力。

各路帝王在安排官位的時候,必定都要先安撫刺頭,等到李建崇的時候,就啥也不剩了。

他能從一個牙將提升到刺史、防禦使這樣的位置,還是明宗李嗣源知道他的為人,特意提拔的。

所以趙延進才會說,有李從益的親筆信,李建崇一定會買賬的。

張昭不知道李建崇的事跡,但現在他身邊也有不少的代北武人了,旁人自然會跟他說,了解情況後,張昭對李從益說道。

“益哥兒,那你就修書一封,寫完之後,交予和翁潤色,告訴李建崇,殺北虜來投,不失公侯之位。”

李從益趕緊出來叉手應喏,他現在跟張昭混久了,也沒那麽害怕了,因為他感覺的到,張昭是真沒拿他當個什麽威脅。

雖然免不了養母遲早要上張昭的床,但他自己都給張昭當兒子了,父親和母親睡一張床,不是挺正常的嘛。

吩咐完李從益,張昭又轉身看著慕容信長,“既然是你嶽父對李建崇有恩,那你就親自走一趟,與趙節帥、進哥兒等一同晝夜兼程去洛陽。”

說完,張昭又看向了李從益和瓊熱多金,“存惠兒你調撥右羽林衛五百精騎給信長,多金你從憾山都的驃騎兵中選三百精騎,也一同去。”

……

張昭這邊在調兵遣將,果然也如他所料,河中府和陜州的劇變,很快就傳到了耶律德光軍中。

而此時光哥的大軍才過中牟,離鄭州都還有幾十裏。

不過這也不能怪契丹大軍行動遲緩,實際上契丹人七成以上都是騎兵,他們行動起來,是會很快的。

只可惜,他們這次敵人,張昭的雍涼大軍同樣以騎兵多而強著稱,可不是萬把騎兵都要靠拼湊的晉國。

耶律德光根本不敢將騎兵撒野式的放出去,萬一被雍涼鐵騎逮住,就會變成單純的騎兵對決。

當然,騎兵對決也沒什麽了不起的,草原上的男兒,不就是該用這種方式戰鬥的嘛。

但有個大問題是,光哥今年已經四十三歲,富貴日子也過了十來年了,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耐得苦寒,能在馬上幾十天不下地的馬上之主了。

反而他的對手,好弟弟張昭,不但年紀比他小了十歲,還是個能連續征戰幾千裏的肌肉猛男。

耶律德光要是選擇單純騎兵對決的話,極大可能造成的結果,就是張昭親率大軍,把不能跟大軍一起行動的耶律德光契丹騎兵直接打翻。

所以光哥為了穩妥,不讓昭弟有這樣的機會,就選擇了步騎並進,利用晉遼兩國的軍隊以堂堂之師,擊敗張昭。

可這樣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此時的東京開封府,實際上是不在黃河邊上的。

此時的黃河,過了洛陽之後,直接就北上過後世的新鄉、滑縣,而不過開封。

開封與黃河的連接,是要靠汴水,也就是昔年隋煬帝修建的通濟渠連接。

而汴河在唐末以後,屢遭破壞,朱梁疏通過一次,到了後唐又被破壞,後晉建立後再次定都開封,於是又開始疏通。

但後晉畢竟國力有限,立國以來就在到處打仗,貪官汙吏橫行,是以汴河的疏通很不到位。

這就把耶律德光給坑慘了,他們契丹人四處打草谷,搞得開封到黃河邊的汴河口千裏無人煙,根本弄不到補給,大軍所需,只能靠汴河水運從開封轉運。

這相當於是一邊疏通汴河一邊行軍,能走的快就怪了。

強征來的河工也因為契丹人的殘暴,死的死,逃的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