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冷靜?怎麽可能還冷靜

挺能忍啊!張昭摸了摸下巴,馬鷂子一夥人在下面罵的口水都幹了,城頭上一群人又哭又喊的,這薩克圖竟然一點出城作戰的意思都沒有。

感情下面人的綠帽子不是自己的綠帽子是吧?這是要逼我張大郡公出狠招呀!

張昭把臉一沉,這下阿圖什雖然也就是個小土城,但那也沒有兩三千人去攻打一萬多兩萬人的道理吧!

必須讓薩克圖汗出城來主動進攻!

張昭站起來往四周看去,下阿圖什城東一裏多處有個小土包,正好可以用來擺他的疊陣。

因為這個大陣原本就是設計出來宋軍在川陜的山谷平地處使用的,此陣只有前、左、右三面有遮護,後面是沒有的,因此需要把疊陣的屁股對著高山或者大河下陣。

說幹就幹,城下除了留下一百余越騎保護張昭以外,取完水的大部隊開始往小土包開進。

陰鷂子指揮著各都的士兵就在山包下展開,將疊陣最後的角弓弩手放到了土包的前端,兩三千民夫趕著隨軍的騾馬、驢子等幹脆直接開進了到了土包上面呆著。

疊陣前部的長槍手由惠通和尚的義從,也就是疏勒城三教信徒中比較能打的擔任,輔助的是史崇敏帶來的一百多礦工。

第一排的硬弓手由劉再升率領的於闐宮衛擔任。

第二排的普通弓手是智通大師神機都的士兵和一部分三教義從。

最後的角弓弩手最多的成員任然是於闐宮衛和少量從其余士卒中選出來的精銳弓手組成。

至於憾山都的甲士,都被張昭給安排到了疊陣的兩翼去了。

這個地方實際上比疊陣的前陣還要重要,因為在這個時代,能玩騎墻沖鋒,頂著長矛森林破陣的甲騎還不存在。

那麽在疊陣前部長槍手沒有一哄而散之後,敵軍最有可能進攻的地方,必然是人數單薄的兩翼,必須要用精兵。

至於兩肋用來驅散和遮蔽輕騎兵,仍然由曹元忻給的三百越騎擔任,在陣後休息,擔任一錘定音任務的,則是李若泰的一百五十甲騎。

眼見陣型也近基本布置完畢,張昭冷笑一聲催動戰馬緩緩向前,現在就等著徹底激怒薩克圖讓他沒命狂攻自己的疊陣了。

“於闐金國奉天郡公,大唐太保張諱義潮公曾孫張昭,致信天怒人怨鬼神憎之布拉格汗薩克圖。

足下祖先龐特勤,不過漠南一失怙之犬,全賴大唐朝廷施恩方得活命,其不思報答,反起鳩占鵲巢之心,聖人一怒,天兵大至,龐特勤惶惶如喪家之犬,嗚咽向西,只求苟活。

及至汝,更無廉恥,爾父不肯改信波斯人之天方教,遂遭毒手。

爾身為人子,不但不時刻苦思報父仇,反倒認賊作父,與波斯薩曼王子納斯爾沆瀣一氣,改宗天方教,迫害三教信徒,實為天怒人怨之不孝子。

吾常思量,世間何以能出如此不孝子孫,莫非閣下非是巴茲爾汗之子孫,實乃波斯人納斯爾之孽種?”

布拉格汗薩克圖太陽穴處青筋暴起,他想要對著身邊的手下輕蔑一笑,然後瀟灑的指出於闐人是在辱罵汙蔑。

不過真當他想笑出來的時候,那一句句的辱罵,卻如同釘子一樣擊打在了他的胸口上,讓他無法笑得出來。

當年他能狠下心活埋了叔父所有的子孫,就是因為當年他父親巴茲爾戰死,跟著母親來投靠叔父之後,叔父家的堂兄弟姐妹就拿這個來羞辱他。

說他是母親與下人苟合才生下了他,說他不是阿爾斯楞汗巴茲爾的親生兒子,企圖用這個來否定他阿爾斯蘭汗的繼承人地位。

不過,雖然被翻出了內心的傷疤,瀕臨暴走的薩克圖深吸了幾口氣以後,還是可以勉強壓下心中的怒氣,主不以怒而興師這個準則,仍然還存在於薩克圖的腦海中。

咳咳咳!喊完這一長串詞,哪怕手裏拿著可以擴音的鐵皮喇叭,馬鷂子依然累得連連咳嗽,他朝著張昭看了一眼,示意已經嗓子冒煙喊不出來。

張昭走過去,輕輕接過鐵皮喇叭,他清了清嗓子,看來這薩克圖能抗住侮辱祖先和質疑血統,就不知道這一頂碩大的綠色大帽,他能不能抗住了。

“薩克圖,你這縮頭賊奴,還認識這幾套頭飾嗎?這是你賜給你四位後妃的,當年你還允諾她們可以世代跟隨你享受富貴。

不過現在嘛,大聖天子看不上你的殘花敗柳,要將她們賜給下面的軍將,是老子我好心,免得你太難堪,勉為其難就收納了你的王後。

她現在可乖巧了,看看某身上的錦袍,這就是你王後日夜趕工繡出來的,本來這是應該屬於你的,不過曹氏說你背棄祖宗,合該身穿波斯胡裝,何德之有可以自認中國之種乎?”

張昭身上的錦袍,是唐代武將經常穿的那種坦露右臂的戰袍,這是唐宋高階武將的標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