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怎麽就成叔叔了

“奴,瓜州推官諱元忠長女延鼐,拜見叔父二郎君!”

神像中金甲的出現,徹底鎮住了廟宇中的其他人,忠翁和陰鷂子按照張昭的指示出門去了,他們兩去守住下谷口的唯一要道,防止有人跟回鶻人通消息,曹娘子主仆則被留在了廟宇中。

曹元忠?張昭摸了摸下巴,這名字有點熟悉?但他卻想不起來具體的事跡了。

這還虧得是穿越到了唐末,他還知道個大概的走向和人物,要是再晚幾十年穿越到宋朝,張昭除了燭光斧影和高粱河驢車漂移以外,那就基本兩眼一抹黑了。

這是他身份決定了的,作為一個西安人,張超對唐朝歷史可謂如數家珍,沒辦法,西安人出門跟人吹牛,也就數漢唐最拿得出手。

就如同爛慫大雁塔這個段子一樣,不管嘴裏怎麽說,但在心裏,漢唐,特別是大唐,那是關中人心裏最柔軟的部分。

“啊?你叫曹延奶?”正在打理甲胄的張昭回過來頭,一副非常震驚的樣子。

這名字……,還真豪放!

曹三娘子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她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過最後還是沒說什麽,而是拿過一根樹枝,在滿是塵土的地上一筆一劃的寫下了‘鼐’字。

“奴叫做曹延鼐,而不是曹延……哼!”

一看對面的曹三娘子氣得嘴都能掛油瓶了,老油條張昭這才假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其實心裏都快笑炸了,所謂工作不忘娛樂,逗逗這娘子調解下心情也挺好。

“我聽那些回鶻兒好像叫你三娘子來著,你怎麽還是長女呢?你剛才叫我什麽?叔父二郎君?”

“奴本就是元忠公的長女,行三,那是在所有曹家嫡女中來算的。”說著曹三娘子有些奇怪的看著張昭。

“叔父真不知道?”

“知道什麽?”張昭有些奇怪,剛才在腦海裏搜尋一遍,確實沒有這方面的記憶,實際上這具身體,對於忠翁和陰鷂子之外的任何人記憶都很模糊,連嫡母尉遲氏和生母宋氏的音容相貌都是模糊的。

曹娘子伸出蔥白的手指,一邊輕輕替張昭整理著穿在明光鎧甲內的內襯,一邊慢悠悠的說道。

“郎君的九祖奶,也就是太保公的九女嫁上柱國索勛,上柱國的嫡長女索氏則嫁我阿公(曹議金),是我曹氏的郡君夫人。

所以我阿公,乃是太保公(張義潮)的外孫婿,而郎君是太保公曾孫,應當叫我阿公一聲表姑丈,那可不就是奴之叔父嗎?”

好特麽的復雜啊!

張昭掰著手算了一圈才算明白,也就是說曹三娘子是如今歸義軍節度使、托西大王曹議金的孫女。

而曹議金的正妻郡君夫人索氏,是張義潮的外孫女,自己是張義潮曾孫,所以曹議金是張昭如假包換的表姑丈,那麽換算過來,曹三娘子還真是張昭的表侄女。

呃,你娘的,遇到個神仙顏值的美人已經嫁過人生過孩子就算了,還特麽是自己的侄女。

“二郎君,果然有人從山側小路槌下去了,看模樣好像是齊瞎虎的妻弟!”

張昭和曹三娘子剛捋清兩人之間的關系,老仆張忠就邁著小碎步半跑了過來。

“好,忠翁,齊瞎虎一上來,你就帶他到這裏來!”張昭點了點頭,如今他是被逼上梁山了,這個‘好忠仆’給他挖了一個大坑,那要如何從這坑裏跳出來,齊瞎虎就是關鍵人物了。

“郎君,奴觀山谷中回鶻人最少一二百之眾,婦人少丁壯多,還多是能舞刀弄槍的健碩之輩,就算加上齊瞎虎,恐怕也沒什麽勝算吧?

而且奴認為齊瞎虎,不一定會跟郎君一條心。”曹三娘子皺著眉頭看著張昭,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張昭也有些撓頭,自己就算有後世的甲胄加上武藝也還算可以,但也不可能一個人打上百人吧?這局面該怎麽破呢?

門口,一聽張昭又提起此事,老仆張忠趕緊臊眉耷眼的溜出去了。

原本按照他的傻批想法,這些龜茲回鶻常年居住在祁連山上,受盡了吐蕃人的壓迫,而且他們不過也就是六七萬人的規模,是怎麽也不敢對擁眾三四十萬,勉勉強強能湊出一萬精兵之歸義軍放肆的。

那麽他就可以利用龜茲回鶻人這種身在異鄉,急於站穩腳跟的心態收攏他們,而張昭是張義潮唯一還在世的嫡曾孫,名望上足可以成為龜茲回鶻依靠的對象。

縱然目前掌權的曹家不待見張昭,但只要張昭能獲得幾萬龜茲回鶻人的支持,加上張家的故舊部曲和張義潮在瓜沙百姓中的聲望。

雖然不至於可以跟曹氏分庭抗禮,但也不會像如今這般,身家性命皆操於曹議金的一念之間,要是張昭再能娶個曹家女,那麽地位就會更加穩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