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我又不是你爹……

要知道,房玄齡等人可不是單純的謀臣,他們還是當世頂尖的一撮文學家。

許敬宗一個並不受李世民重用的人,之所以能位列十八學士當中,就是因為他在詩詞一道上,有相當高的造詣,雖然談不上是當世第一,但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然的話,他別說是位列十八學士了,就是想進修文館的門,也困難。

李元吉在房玄齡、薛收引領下,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修文館的藏書以後,就到了一處院落前。

院落不大,僅有宮裏正常大小的院落的十分之一大。

院裏除了一個花壇,一處假山,一叢翠竹,一頂涼亭外,只有一間不大不小的屋子。

屋子是以木頭搭建的,刷著明漆,紋理清晰可見,看著像是剛搭建的一般。

在屋子旁邊,有一匹馬正在遊蕩,沒有拴韁繩,也沒有配馬鞍,就那麽光溜溜的在屋子邊上四處溜達,一會兒伸長脖子啃一口花壇裏剛剛抽出了嫩芽的花頸,一會兒又低下頭在翠竹叢中找著什麽。

看著相當悠閑,也相當肆無忌憚。

房玄齡熱情的介紹道:“這是我家殿下的愛馬青騅,前年我家殿下在虎牢關迎戰竇建德的時候,騎的便是它,也是它馱著我家殿下在竇建德的軍陣中殺了個來回。

當時從戰場上下來的時候,中了足足五箭,有兩箭就在要命的地方。

軍中的獸夫子說它活不成了。

我家殿下是想盡了辦法才將它救了回來。”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是傳說中的昭陵六駿之一的青騅啊,難怪可以肆無忌憚的在李世民所在的院子裏想幹啥就幹啥。

以李世民的愛馬程度,寵著它也在情理當中。

也許,它比李世民府上的一些孺人還受寵。

畢竟,李世民府上的孺人可沒辦法馱著李世民去虎牢關跟竇建德大戰三百回合,但是它可以。

而且,虎牢關一戰絕對算得上是李世民的軍旅生涯中最高光的一刻。

這一戰,李世民不僅完成了以三千破十萬的軍事奇跡,也一舉蕩平了王世充和竇建德這兩個李唐的大敵,為李唐一統天下,敲下了最終的一錘。

可以說,這一戰過後,李唐一統天下,基本上成了定局,再也無人能夠改變。

後來的劉黑闥、輔公祐,雖然給李唐造成了一些麻煩,但威脅性遠遠不如王世充和竇建德,更別提改變李唐一統天下的定局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青騅絕對算得上是一匹功勛馬。

李世民寵著它是應該的。

它要是人的話,恐怕封侯拜爵也不在話下。

只是李世民胯下的功勛馬,貌似不好做。

尤其是深受李世民寵愛的功勛馬,就更不好做。

李元吉要是沒記錯的話,上一次李淵拿捏李世民的時候,就是讓李世民砍了他胯下最受寵愛的功勛馬。

那匹馬貌似叫卷毛騧。

也是傳說中的昭陵六駿之一。

李世民還曾經為其賦詩曰:月精按轡,天駟橫行,孤矢載戢,氛埃廓清。

然後它就成了李淵教育兒子的犧牲品。

還是李世民親手砍下了它的腦袋。

李元吉很想知道李世民什麽時候會砍下這匹名叫青騅的功勛馬的腦袋,所以目光一個勁的在它脖頸上徘徊,在判斷李世民會從什麽地方下刀。

一直到房玄齡開始喊人的時候才回過神。

“殿下,殿下?”

“啊?”

“我家殿下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房玄齡彎了彎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元吉收回了思緒,點了點頭,跟著房玄齡和薛收走向了屋子。

屋子前有個台階,需要脫靴。

李元吉在守在門口的侍婢們伺候下,脫了靴子,進了屋內。

一進屋內就感受到了一股熱氣。

雖然已經到了二月中的時節了,但長安的天依然冷,還是那種幹冷幹冷的。

若是保暖做的不到位的話,很容易在臉上凍出腮紅,也很容易在耳朵上、手上,凍出裂口。

所以該做的保暖工作還是要做的。

該燒的銀霜碳還是得燒的。

李世民就坐在堆滿了銀霜碳的火盆後面,手裏捧著一卷書名為五朵花的書在讀。

之所以說書名是五朵花,是因為李元吉隔的太遠,看不清楚上面的字,只看到字的形狀很像是五朵花。

準確的說是五朵梅花。

雖然李元吉不學無術,但李元吉也知道這是梅花小篆。

梅花小篆是一種很漂亮的字體,也是一種很難寫的字體,無論是那一個字,寫出來都必須是一朵梅花的雄壯,圓圓的,煞是工整,也煞是好看。

這種字體在後世已經沒有幾個人會寫了,但是在唐代卻飽受推崇,尤其是識文斷字的女子,最喜歡這種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