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大師-阿爾弗雷德!(第4/4頁)

車內,很沉默。

車開到郊區後,拐入一家水泥廠,對著一堵墻撞了過去,然後就進入了一個結界。

結界內,是一座類似於鬥獸場的新建築,雖然還沒修建好,但已經呈現出恢弘大氣。

是的,這是新部門正在修建的行刑場。

這麽大的一座行刑場,除非卡倫以後想在本大區搞宗教白色恐怖,或者開展對異教徒的大規模屠殺,否則根本就用不完。

但這意味著這項權力的掌控,還是得硬著頭皮同意他們建。

此時,觀眾席上已經站著上千名身穿秩序神袍的秩序之鞭神官,而中央位置,則有一百名身穿秩序神袍的人被捆縛著跪伏在那裏。

行刑官開始一個一個宣布罪行和判決。

卡倫問維克:“這麽多死囚?”

自己大區的秩序之鞭隊伍,從自己上台後,一下子變得這麽腐敗墮落了?

維克回答道:“是阿爾弗雷德先生以您的名義,向多個大區借調過來的。”

“哦。”

卡倫點了點頭,還挺有新意,借調死囚來殺。

安德魯三人站在卡倫身後,也看著下方台面上的一幕,安德魯嘴角想笑,只覺得這種行為太過幼稚低級,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笑,自己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強行忍住了。

但他們不笑,其他人可不知道卡倫就在他們身後;

觀眾席上的神官們還嘻嘻哈哈地聊著天,殺人嘛,他們這些開拓空間裏的秩序神官,血與火得早見得多了,他們心裏也清楚,這是怕他們桀驁不馴,故意在給他們下馬威呢。

在大區神官眼裏,他們這群人是來自邊塞的土鱉,在他們眼裏,大區裏的神官則是浸泡在溫室裏的小鵪鶉。

宣讀完判決後,行刑官將這些死囚身上的神袍脫了下來,這一行為,意味著革除你秩序信徒的身份,有點像是“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有些死囚裏面還穿著內襯,有些則是光著身子,被脫去神袍後,一個個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觀眾席上的秩序之鞭神官們笑聲更大了,對著台上的死囚指指點點。

但行刑……遲遲還未開始。

死囚們有些比較硬氣,想撐著面子,有些很畏懼,哆嗦著身子,但漸漸的,他們的動作開始統一,那就是開始蜷縮身子。

這裏是單獨的結界空間,裏面並不寒冷,但死囚們普遍開始表現出畏寒的動作,努力讓自己的身體和地面接觸,甚至努力和身邊的死囚挪靠在一起,盡量減少自己的身體暴露。

執行官沒有幹預這些死囚,沒多久,他們就擠壓湊成一大團,外面的想要擠進去,裏面的則死活不出來,最深處的,還低著頭,連臉都不露。

“喲,還知道害羞呢,哈哈哈。”

“還不好意思呢。”

“女囚害羞就算了,那些個男囚怎麽也這麽害羞,難道是覺得自己那東西太小,不好意思露出來?”

觀眾席上的秩序之鞭神官們盡可能地調侃著他們,他們剛剛被抽調來到這裏,一來就被安排這一節目,心裏普遍有逆反效果,所以就要更故意和誇張地表達出自己的不在乎。

這時,執行官們開始將死囚一個一個地拖拉出來,禁止了他們的抱團。

被拉出來的死囚們,表現出極為痛苦的姿態,他們開始哭喊,他們開始叫,不是在為自己求饒,也不是在喊冤;

先前從他們身上脫下來的秩序神袍,全都被堆放在正前方,而他們所有人,都在朝著這堆神袍,大聲哭喊著,祈求可以將神袍還給他們,祈求可以讓他們穿著神袍去死。

他們都是犯罪了的神官,而且是被宣判為死刑的重罪,他們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了,但在這裏,在這時,當身上的神袍脫離他們後,他們感受到了一種比死亡更為徹骨的寒冷。

曾經迷失,曾經墮落,曾經背叛,可當它被從自己身體,不,是從靈魂上剝離出去時,才意識到它的重要。

行刑台上,哭聲連成一片,他們臉上掛滿了淚水和鼻涕,對著那堆神袍,瘋狂地蠕動、叫喊、祈求,不少人用力磕頭,將自己臉上磕出一片血汙也依舊沒有停止。

安德魯不再掐自己大腿,他的笑意已經不見了,眼神裏,出現了茫然以及……恐懼,他看向身前卡倫的背影,下意識地雙手攥緊自己的神袍衣袖。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原本喧囂熙攘的觀眾席……

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