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番外·那五年(43)

“能讓我們進去見見他嗎?”諸伏高明問。

大燁先生從容地拒絕:“少爺正在作畫,不方便打擾。”

“請放心,我們不會發出聲音。”

眼見諸伏高明如此堅持,大燁先生也不好繼續阻攔,帶著兩人到了畫室。

開門聲很輕,大燁先生對兩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領著兩人走了進去。

樋口齋坐在畫板前的小凳子上,正神色認真甚至是癲狂地進行一幅畫的創作,畫中的女人正是亞田玲子。

亞田玲子穿著一身長拖尾的婚紗,婚紗卻是紅色的,宛如鮮血一般,她的身體靜靜地倒在一片藍色的草地上,一眼望去有種淒然的美感。

諸伏高明仔細觀察著,他沒有發出聲音,也沒有去亂碰什麽。

琴酒同樣沒出聲,房間內的墻壁上掛著各種各樣的畫作,有白天有黑夜,有人物有風景,但是畫風方面卻可以看得出都是一個人的手筆。

樋口齋的畫技其實相當精湛,甚至可以透過一幅畫來表露出他當時的心理狀態,這上面每一張畫上扭曲的情感都讓琴酒覺得不適,卻因為他本身的職業特性又感到有些親切。

樋口齋的嫌疑很大。

琴酒承認諸伏高明的推測,從這一堆畫作就可以看得出來,樋口齋的精神狀態似乎不是很正常。

樋口齋一直從清晨畫到了中午,諸伏高明和琴酒的到來完全無法將他從個人世界拉出來,直到大燁先生做好了午飯來喊他。

“大燁先生,在我作畫的時候請不要打擾我。”樋口齋沒有回頭,仍舊看著自己珍貴的畫作,癡迷著,也癲狂著。

“但是客人總是要吃飯的。”

聽到這話,樋口齋愣了一下,他回頭就看到諸伏高明和琴酒,在看到諸伏高明的那一刻,樋口齋眼睛一亮,激動地問:“諸伏警官,已經找到害死玲子的兇手了嗎?”

“還沒有。”諸伏高明平靜地說道:“我今天過來,是希望可以向樋口先生詢問一些問題。”

“請說,我一定會配合的。”樋口齋十分積極。

“這幅畫是亞田小姐吧?”諸伏高明卻並沒有開門見山,而是看向了樋口齋面前的那幅畫。

“是她。”樋口齋眼神黯淡,說道:“我本來是想在婚禮的時候送她一幅畫的,但是沒想到她竟然會遭遇那樣的不測……”

“很美。”諸伏高明感慨、贊賞,又問道:“但是這樣一張畫出現在婚禮上面,是不是太過悲觀了?”

雖然很美,但整幅畫的色調充滿了冷漠,實在令人很難溫馨得起來。

“這不是原定要送給她的那一幅,這幅畫大概是受了我情緒的影響吧。”樋口齋的情緒更加低落。

諸伏高明於是問:“能讓我看看原定的畫作是哪一幅嗎?”

“可以。”樋口齋看向自己的管家。

大燁先生了然,從一個盒子裏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副精致的畫作。

很美,很明艷,是亞田玲子靠窗而坐的一幅畫。

愛意是無法被隱藏的,尤其是在畫家的畫中。

當溫暖的陽光灑落在她發梢的時候、當精心刻畫她頭頂發簪的時候、當用心調整她眼睛裏高光的時候……無一處不透露著那深切而親密的愛意。

“這幅畫的色調和剛剛那副畫有很大差別。”諸伏高明感慨,這幅畫整體色調較為柔和、溫暖,不像剛剛那一幅花,即便是那一身紅紗都太過鮮艷,透露出一種極致的艷麗與極致的冷漠。

“大概是心態的轉變。”樋口齋搖著頭,落下淚來,“我還沒能接受玲子離開我的現實。”

“請節哀。”諸伏高明說道,問:“玲子小姐曾經在新宿工作的事情有和你說過嗎?”

樋口齋感激地看著諸伏高明,回答:“是的,她和我說過。”

“你不介意?”

“我喜歡她,我愛著她的身體與心靈,她的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是我所不愛的,所以我為什麽要在意那些?”樋口齋認真地說道:“我和她在一起,不管她曾經做過怎樣的工作,不管她有過幾個前男友,我都不會在乎,我知道,玲子是愛我的,這一點就足夠了。”

琴酒看向諸伏高明,諸伏高明和他在一起,也不會在意那些吧。

“那個男人追了過來,是不是給你們的生活造成了一些麻煩?”

“那個該死的男人,他比下水道的老鼠還惹人憎惡!”樋口齋憤怒地說道:“玲子都已經明確拒絕他了,但他還是找了過來,兩周前我對他說,我和玲子馬上要結婚了,結果那個男人卻惡狠狠地說,絕對不會讓我們得逞的。我已經想好了,如果他再來找玲子的麻煩,我就讓家裏邊的保鏢去將他趕走,一定要好好教訓那個流氓一頓才行!”

“也就是說,你認為那個男人有很大的嫌疑?”琴酒插話,眼神死死盯著樋口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