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番外·那五年(42)

筆錄結束之後,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離開。

大和敢助的臉色很差,問高明:“兇手就是他吧?我看幹脆先將他控制起來。”

“不,他現在的嫌疑只剩六成了。”諸伏高明平靜地說道。

大和敢助頓時不滿:“怎麽反倒還降低了?他還在賓館,有充足的作案時間,所以……”說到這裏,大和敢助的聲音戛然而止,顯然也想到了什麽。

諸伏高明看著他,淡淡說道:“就是因為他留了下來,所以嫌疑反而降低了。一個正常的人在行兇之後會盡快逃走,就算事後會回現場查看情況,但總不會一直留在這裏。”

但是秋田肆卻不同,他這兩周根本就沒有離開,事發之後也沒有要離開的打算,據賓館的人講,他這段時間一直都住在這裏。

這很奇怪,不符合一般人行兇的心理,除非他真的什麽都沒有做,所以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當然,根據逆反心理來判定,也有可能是秋田肆故意那樣做想要洗脫自己的嫌疑,所以諸伏高明認為他是兇手的可能性仍在一半以上。

“那個混蛋!”大和敢助罵了一句,又問高明:“發現屍體的那個報案人……”

“受壓迫而心理變態報社的人不是沒有,但他不像。”諸伏高明分析:“之前去他的公司,你還記得他的辦公桌嗎?”

“記得,很整潔。”大和敢助說道:“但是這無法證明他就不是兇手吧?這個世界上又不乏患有強迫症的變態。”

“你說的沒錯,但他並不是強迫症。”諸伏高明提出自己的觀點,並佐以事實:“他的筆筒裏面放著顏色不同的三只鋼筆,鍵盤已經被磨損了,其中有部分字母消失不見,有部分卻完好。他的文件雖然擺放很規整,但也有部分並不完全整齊,比如他會將小本子與大本子擺放在一起。我要說的是,他的電腦桌左端有一個蘭花盆栽,你注意到了嗎?”

大和敢助然回憶,點頭,表情卻仍舊困惑。

“蘭花是很嬌生慣養的一種花,如果不悉心照料是長不了那麽好的。”諸伏高明認真朝大和敢助分析:“盡管受到了同事們的壓迫,但他仍舊是一個積極向上的人,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這一點,所以他行兇的可能性並不大。”

大和敢助覺得不太靠譜,這也太輕易下結論了吧。

“當然,我並不認為他一定沒有嫌疑,本著對案件的負責,我們應該將所有可能性都仔細調查一遍,但目前的重點並不是他。敢助君,這一點你不否認吧?”

大和敢助點頭。

諸伏高明又提出重點:“我想去找一趟樋口齋。”

大和敢助微怔,表情難以置信,“喂,高明,你該不會是在懷疑樋口齋吧?他那麽傷心,他和被害人是戀人,你怎麽可以……”

諸伏高明平靜地看著大和敢助,漸漸的大和敢助沒了聲音。

身為一個警察,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任何有嫌疑的人都不能放棄排查。

這是對案件負責,也是對被害人負責。

大和敢助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只是心裏邊十分難受,他能夠看得出來,樋口齋是真的很愛亞田玲子,他們卻懷疑對方,樋口齋該有多難過?

“他可有心臟病。”大和敢助不得不提醒諸伏高明。

諸伏高明嘆了口氣,但案件總要去調查,總有一些事情是只有樋口齋才了解的。

由於樋口齋的特殊性,諸伏高明決定明天再去,他必須回去好好思考該如何詢問才不會引得對方病發。

傍晚,諸伏高明回家,遠遠地就看到家門口掛了一個水母狀的燈泡。

諸伏高明很驚訝,他家什麽時候在門外安了燈?

琴酒聽到動靜來開門,見諸伏高明正盯著水母電燈看,解釋:“是太陽能感光燈,太陽落山後會自動亮燈,燈光是暖黃色的。”

“為什麽?”諸伏高明問。

“你晚上跑得那麽急,有個燈也不容易摔倒。”琴酒表情冷淡,眼神卻偷偷瞄了諸伏高明好幾眼。

諸伏高明欣賞了水母燈幾秒,突然快走幾步抱住了琴酒。

琴酒沒有動,只靜靜感受著諸伏高明的體溫。

“阿陣很擔心我嗎?”

“兇手還沒有抓到嗎?”琴酒沒有回答諸伏高明的問題,而是反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諸伏高明看出他的害羞,沒有繼續追問,說道:“還沒有,不過已經鎖定了幾個嫌疑人。”

酒“嗯”了一聲,沒有繼續問。

“其中,我認為亞田玲子的未婚夫和她以前的一個客人嫌疑很大。”諸伏高明已經繼續說了起來,根本不需要琴酒追問,自己便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琴酒怔怔地聽著,半晌後笑了,說道:“我今天做了椒鹽土豆泥。”

“是要夾面包嗎?”

“如果你喜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