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野風吹(二)
出乎意料的答案, 徐澄愣怔幾秒,勾緊他脖子,“怎麽想要這個?”
平安喜樂確實是周南荀最想徐澄做的事, 她快樂, 他便滿足。
“你以為我想要什麽?”周南荀反問。
徐澄耳根都紅了,“沒......什麽。”
周南荀的目光順著徐澄額頭向下,落在水潤飽滿的唇上,低頭含.住, 唇齒相依,他身體還站在水裏, 頭發濕著,水珠順著他額角流下,與她身上的水珠混成一起,分不清你我。
徐澄雙腿發軟,站不住穩, 手臂用力摟緊周南荀,掌心貼著浸過水的肌膚。
他用力加深,輾轉吮.吸, 停下,湊近她耳邊說:“以為我想這樣?”
徐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低頭直往周南荀懷裏鉆, 不想被他看見發燙的臉和迷離的眼。
周南荀虎口卡住她下巴, 將那張羞怯的小臉微微揚起, 薄唇順著她耳邊向下遊動, 滑過優美的側頸, 停在鎖骨上,“還是以為這樣?”
徐澄快承受不住, 聲音破碎地說:“周南荀,別、別這樣。”
“哪樣?”他明知故問。
徐澄的防線頃刻間坍塌,放縱地想著都隨他吧。
他卻驟然停下,抱著她沉一起進水裏。
微涼的水漫過頭頂,他們一起停滯呼吸,透過清靈波動的水紋看著對方。
周南荀的眼睛又黑又亮,像顆黑琉璃沉浸水底。
水流吞沒感官,吞沒色彩,世界的熙攘統統消失,只剩吞沒彼此。
短短幾秒,周南荀便抱著她浮出水面。
重獲氧氣,徐澄仰頭深深吸一口,身上每個細胞都跟著重活一遍,無比輕松,她將擋在眼前的頭發抹到腦後去,望著同她一樣滿身水的男人,笑了。
發自內心得暢快。
“上去吧,待久了涼。”周南荀彎腰,單手抱起她。
徐澄坐他強勁有力的手臂上,有些怕,用力抓緊周南荀肩膀,有點意猶未盡,“我還沒遊夠。”
“會感冒。”
“這是夏天。”
周南荀腳步一頓,略帶無奈,“寶貝兒,再遊下去,我也保不準會發生什麽。”
徐澄笑了聲,“周隊的自控力呢?”
“被某個小妖精吸走了。”
“我才不是妖精。”
“那是公主。”
“也不是公主。”
“是公主,我的公主。”
徐澄又是笑,這一晚上,已經數不清笑過多少次,每次都發自肺腑,恍然間,就想時間過得慢點、再慢點,慢道不用分離,不用告別。
走上岸,兩人看著彼此又笑一次,眼神在說:這回玩大了,都沒帶換洗的衣服。
周南荀先收了視線,走去草裏,拾起他脫掉的那件T恤抖了抖,見正反面都沒沾上泥土,遞過去給徐澄,“穿這個。”
徐澄接住衣服,“下水前脫去上衣,是因為這個?”
“嫌臟就濕著回去。”
徐澄哼了聲,警告他,“好好說話。”
周南荀在河邊坐下,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燃,輕下聲,“換吧,不看你。”
“這附近會不會有別人?”徐澄握著周南荀的T恤,四下環看一圈,沒有馬上行動。
“淩晨兩點半,誰會深更半夜跑來這?沒人的。”周南荀背對她說。
徐澄還是不踏實,三兩下套上周南荀的T恤,戳戳他後背,“那你怎麽辦?”
“到家沒多遠,我這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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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被害者的身份,卻又出現一具情況類似的女屍,版本越傳越多,居民活在恐懼中,為了風絮縣的平靜,刑偵大隊日日加班,周南荀在家的時間少之又少。
朋友們走後,攝影師到了,由於來得比較晚,之前孫瑤去醫院就診的內容全由徐澄拍攝。
每次去醫院復診後,徐澄都會陪著孫瑤在市裏轉轉,時常買上一杯飲品,拿著去公園僻靜的角落安靜地坐著,感受陽光、清風,有時會觀察一只小蟲,一株小草。
黑色螞蟻從腳邊爬過,孫瑤閑著無聊,拿起塊石子放在螞蟻前面,小螞蟻在地面轉了兩圈,爬上石頭,從另外一面下來,她又拿出片樹葉橫在螞蟻的路上,螞蟻還是翻過去。
“它還挺勇敢的。”孫瑤說。
“這就是現在的你呀。”徐澄指著那塊石頭說,“翻過這最高的障礙之後,再沒什麽能困住你。”
沒有任何征兆,孫瑤突然哭了,“姐姐,我翻不過去。”
徐澄拿出紙巾遞給孫瑤,安慰說:“會過去的。”
“過不去了,我過不去的......我晚上還是睡不著,時常覺得活著沒意思。”孫瑤抽噎著說,“我又胖又醜,學習成績也不好,家裏還窮,像我這樣一無是處的人,活著就是浪費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