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第2/3頁)

何似飛笑道:“無妨,萬一我能在京城找到一個和我同鄉的呢?”

鏢師趕緊道:“也是,京中那麽多人,一定有不少與公子同鄉的。”

何似飛沒說的是,他老師給他介紹了一位書童,是老師當年一位好友的曾孫。

據說,老師那位好友也是木滄縣人,跟他一道考院試、鄉試、會試、殿試,兩人感情甚篤。這位好友當年其實應該算考中了進士,但因為一首狂妄的詩詞,被陛下臨時抹去他的名字,一生仕途無望。

後來靠寫詩賣畫賺了點錢,在京中和別人合買下一處院落,娶妻生子。

不過,可能因為仕途抑郁,早在三十年前便去世了。

余明函為好友的離世難過了許久。但因其已經離世三十年,兩家交流逐漸就淡了。

只是最近好友的兒子寫信給他,說家道中落,他兒子去年因為天氣太冷在外做工,給凍死了,膝下只剩一個十三歲的孫子。最近他們這房子要拆了,他家沒錢改建,只能領些許銀子。而領到的銀子在如今——四十年後的京城已買不到房子,單間都買不到。他擔心自己死了,沒人照顧孫子,孫子守不住這些錢,最後落成了流民。

現在寫信只是想問不知余老身邊還缺不缺小廝,求余老收自家唯一的孫子為小廝,只要賞孫子吃的、住的,讓他幹啥都行。

余明函去年四月去過好友家裏,只見他們一家三代,四口人還擠在好友買的那間房子裏,心生憐憫,便給了他們一些銀子。還說要是生活實在困難,可以給他寫信。

沒想到這麽快京中就有變動了。

余明函覺得這家人的品行都挺正派——要是走歪門邪道的話,在京城根本就守不住這房子。

畢竟他們家人丁稀少,鬥勇鬥狠怎麽可能鬥得過那些世代蝸居在京城的人?

只有一直正正經經安分守己的呆著,能隨便碾壓他們的看不上這種小嘍啰,其他欺負上門的可以直接去找負責治安的官爺,方可保全這三分地。

余明函給何似飛說了,要是那小孩子品行端正,為人機靈,收下當下書童也不錯;但如果品行一般的話,就給他送回木滄縣來,到底是好友的曾孫,他養著便是。

何似飛答應了老師,拿了那家的地址,打算在京城落腳後,再去看看小廝。

因為這件事,何似飛便想到房子的事情。順便問了下老師京城的房子價格幾何。

余明函直接道:“你那些詩文的潤筆費恐怕不少,但在京中買房子,還是想得太早了些。我最近對京中房價並無了解,但估摸著,像你現下所租院子那樣一進的,應該得三百兩以上。”

說著,他乜了何似飛一眼,道:“要成親的話,一進的院子怎行?更別提你要娶喬家那小少爺,少說也得三進院子,二十來間房子。這就得上千兩了。”

何似飛原本想把他現在租住的小院買下來,這樣爺奶日後來了縣城,方便居住。

但一想到老師每回想去村子裏散心,都會直接帶著余叔住在自家,一兩個月住下來,跟爺奶相處的已經極好。

他日後去了京城,將那房子留給爺奶,讓爺奶來縣城之後住,顯得多見外啊。

所以,何似飛最終還是沒買下那院子,只是將銀子給了二老,希望他們可以雇人來幹活,剩下的就自己慢慢花。

於是何似飛老老實實的問下了大概租價。

這個余枕苗知道:“少爺暫時一個人住,租個小院兒即可,約莫四十兩銀子一年。”

何似飛現在在木滄縣租的房子是十二兩一年,買下的價格何似飛沒問,不過老師這三進的宅院得賣接近三百兩,他租的那個小院估計至少也得八十兩。

最後,權衡之下,何似飛除了給爺奶留的銀子外,身上帶了自己從喬影那兒賺來的,還有近期潤筆費一共合計三百一十兩銀子前去京城。

想到京中那個房價,何似飛肯定不能現在買房,畢竟殿試之後他得請媒婆登門納彩,這銀子還不知道夠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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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緊趕慢趕,總算在除夕前抵達了京城。

喬影自從十天前就在府內幾乎等不住,天天都要去城門口晃一圈。

京中大部分人都知道他的長相,再遮了痣只會像掩耳盜鈴,於是他索性坐在馬車裏不出去,只是頻頻撩開簾子往外看。

喬初員心說您現在就是看出來一朵花兒,那似飛少爺也到不了啊。

鏢師都說得明明白白呢,得十天後。

十、天、後。

海棠鏢局的馬車在城門口停下,有守衛例行檢查。

何似飛遞上自己的身份文書和路引,很快通過檢查。

他是第一次來京城,即便沿途經過不少巍峨、繁華的城池,但沒有一個能像京城這樣……恢宏。即便在馬車上,看著這城樓,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