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2/3頁)

周蘭甫道:“那咱們……不、不去客棧嗎?”

何似飛道:“應該不去了吧,住在宅院裏會比人來人往的客棧要舒坦一些。”

話音剛落,就見有一個敦實的身影從院子裏小跑出來,不正是喬初員麽?

何似飛指端並攏,微微欠身道:“喬先生。”

周蘭甫也跟著他一起行禮。

喬初員連忙欠身抱拳:“何公子,這位……應該就是周少爺吧,快請進、請進,方才我在前面查賬,一時忘了時間,兩位公子莫要怪罪。”

周蘭甫見此人衣服面料華貴,雖態度親和,身上流露出的卻是久居上位的氣勢,心中驚覺此人身份不簡單。

可是,這樣的人對似飛卻又如此恭敬。

何似飛道:“喬先生客氣,勞煩喬先生親自跑一趟了。”

“這些都是我應做的,何談勞煩,”喬初員笑著道,“房舍已經給兩位公子準備好了,請跟我來。”

喬初員這回被喬影派出來照顧何似飛鄉試,原本還愁著自己該如何同‘未來姑爺’相處——這要是已經成親了,他喬初員就是個下人,自然是以伺候主子的禮節來對待何公子的;但問題是,現在別說成親了,訂都沒訂親,喬初員覺得自己這會兒要是就跪何公子,會不會顯得太沒骨氣?

所以,他刻意晚出場了一會兒,只想看看何公子的態度。

如果何公子是以‘未來姑爺’的身份同他交談,他喬初員二話不說就跪何公子,安心當個仆從——畢竟少爺的態度那麽明顯,非何公子不可,不過是早嫁晚嫁的事情;

即便這樣確實是於理不合的。

幸好,何公子對待他一如往常,禮數周全。

喬初員當下便想到——待少爺同姑爺成親後,有姑爺在,少爺估計能少發很多脾氣。到時,他們這些仆從也好過些。

如此一來,喬初員對何似飛便愈發客氣。

不明就裏但卻圍觀了一切的周蘭甫:“……”

他現在對似飛那個‘友人’的身份有個大膽的猜測,不知當講不當講。

……算了,估計問了似飛也不說,還是不要過度打聽別人隱私了。

八月初五,院試結束。

留在郡城等候院試放榜的陳雲尚和他的一眾同窗帶著高成安留宿在與考棚一河之隔的溫柔鄉裏。

初六一早,鄉試報名。

高成安昨夜太困,洗了澡後便直接睡下,大半夜隱約聽到姑娘們似乎在抱怨什麽“就沒這麽累過”,他不禁有些頭疼,但身子實在太困,偏了個頭又沉沉睡去。

——他們一眾童生方才在號房裏考了三天兩夜,根本沒精神折騰其他,花錢來溫柔鄉休息,不過是找姑娘伺候他們沐浴梳洗,然後手上再多占些便宜。

姑娘們應當也沒見過這麽會折騰人的,雖心中埋怨,卻還是很有職業精神的伺候他們睡下了。

翌日,花街的所有姑娘都起個大早,紛紛推開窗看那些正在考棚外排隊的秀才老爺們。

“有好幾位少年郎呢!”

“在哪兒,姐姐快指一指,讓妹妹好生瞧瞧。”

“諾,只要去找那些未加冠的男子即可,看,那邊便有一個!”

姑娘家的聲音吵到了睡眠中的眾位童生,就連陳雲尚都被驚醒,咕噥著問:“好姐姐們,看什麽呢?”

“自然是看年輕有為的秀才老爺們啊。”一個姑娘笑著應聲。

陳雲尚眼睛半眯著,又道:“我今年剛加冠,要是我今年中了秀才,可能當一句好姐姐誇的‘年輕有為’?”

“自是當得!”姑娘們笑著哄他。

高成安起來的早,已經洗漱過了,聞言笑道:“我方才聽姑娘們說排隊考舉人的有幾個未加冠的少年,這可絕對不是中秀才那麽簡單——”

姑娘們顯然也明白這道理:“可不是麽,聽說如果前來考舉人的秀才公答卷水平太低,至少得有十年不能再參加鄉試呢。此前還有水平奇差者,被微服私訪的陛下瞧見了其答卷,當場就給革了秀才功名。”

陳雲尚心中的好勝心被激起來,隨便披了一件中衣,湊到窗前,問:“姐姐方才說看到幾個不足弱冠的少年在報名參加秋闈,在哪兒呢?”

姑娘們好脾氣的給他點了幾個方位。

這兒距離對面就隔了一條丈寬的河流,可謂看得十分清楚。

陳雲尚仔細盯著瞧了瞧,指著其中一個穿著月白色長袍的少年道:“那個我認識,是我們行山府赫赫有名的神童,十三歲那年就連中小三元,出身也在高門,是行山府花家的少爺,叫花、花什麽來著?”

不用他想,姑娘們比他了解的還清楚:“花如錦案首。”

陳雲尚笑道:“這你們都知曉?”

“公子可別小瞧我們,咱們瑞林郡的青年才俊,哪個我們不知道?”一個姑娘嬌笑道,“行山府花如錦公子,十三連中小三元,今年十七歲宜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