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3頁)

喬影的阿娘也被喬影這話給驚到了,但她這會兒不能跟著一起吵,否則家裏就太不安寧了。

於是她只能先順著倔脾氣喬影的心思來,轉頭瞪了下自己的相公,回頭道:“那要不這樣,照兒,咱們誰都不借勢,咱們就悄悄地、私下裏走定親流程,誰也不告訴,怎麽樣?”

頓了頓,她道:“這封信你先寫,娘在後面添兩句,跟那何似飛商量商量。”

於是,帶著喬老夫人‘私下偷偷定親’意見的信就這麽被從京城寄了過來。

何似飛看到信後,立即著手回應——不可、不妥、不行。

婚姻乃人生大事,六禮不可廢,不可藏掖,否則,便是委屈喬家阿影。

他娶喬影,並非只是要一頂轎子娶他進門,更是要正兒八經走完嫁娶六禮,告訴所有人,喬影是他光明正大、明媒正娶的妻,日後他何似飛同喬影便是一家人。

何似飛想,娶什麽會偷偷摸摸呢?

那是從側門擡回去的妾室或通房。

喬影對於委屈與否其實沒多大意見,他的想法單純又簡單,他只想同似飛在一起。所以他當時便沒反對阿娘所說的話。

但看到似飛回信中的‘明媒正娶’四個字,喬影眼眶還是有點發酸。

喬淞遠夫婦從沒有站在喬影的立場上考慮過,他們只覺得喬影今年十七,再不定親,就是要惹人笑話的。

別人笑話誰呢?

肯定不止笑話喬影一個。

除此之外,還會有各種各樣的風涼話傳過來——那喬家阿影一把年紀都沒人上門提親,肯定是沒人要咯,出身顯赫有何用?還不是得在家裏熬成‘老哥兒’?

喬影對這話沒感覺,隨他們說,反正他知道他的何似飛會明媒正娶他。

但喬淞遠夫婦呢?他們面子上無光啊。

可是,喬淞遠夫婦看著何似飛言辭懇切的回信,卻再也做不到逼迫他們了。

於是,這回在喬影信箋後添幾行寫字的人成了喬淞遠——最多候你到明年四月,你若不中,我會為阿影另擇新宿,並且,你這輩子就別想再進入朝堂了。

後面那句‘別想再進入朝堂’,被另一道顏色稍淺的墨跡劃了下,似乎喬影在看到這行時尤為氣憤,甚至不想裝這封信。

但卻在武力或者其他什麽威脅的壓制下,不得不將其裝入信封,讓鏢師寄出。

何似飛能想象到喬影在家裏是怎樣為他們爭取時間的,此等深情,莫不敢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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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七月中旬,氣溫持續升高,何似飛每回在河邊跑完一趟回來,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這天他依舊穿著短打,在河邊跑步。繞過一處蘆葦蕩後,忽然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站在渡口邊,有陸英,也有陳雲尚和高成安等人。

陸英見著何似飛,即便是背著沉甸甸的書箱,依然高興的踮起腳給他揮手:“似飛兄,似飛兄!”

何似飛跑近,陸英見他額頭、鼻尖、脖頸上都是汗,道:“似飛兄這麽熱還跑步?”

“習慣了。”何似飛道,“祝陸賢弟金榜題名。”

陸英笑著道:“原本想今年參加院試,便是要同蘭甫兄、勤益兄和你一道在縣學相遇,沒想到這麽快……”

船家即將發船,叫喚著岸邊那正在說話的老爺。

陸英也不敢繼續寒暄,同何似飛道別後便上了船。

船舷上,高成安小心翼翼的靠近陸英,對他拱手示好。

木滄縣就這麽大,幾乎瞞不住事情,加之陸英跟何似飛關系那麽好,自然知道他有一位表兄的。

現下見高成安主動同他招呼,陸英也頗有禮貌的回禮了。

高成安抿了抿唇,說了些‘風景靚麗’的廢話後,終於問出了心中疑惑:“兄台,你方才在岸上跟似飛所言——本想同他在縣學相遇,沒想到這麽快……具體指什麽?”

陸英往木滄渡口的方向看了看,那裏在視野中已經越縮越小,根本看不清還有沒有人。

他尋思片刻,面上帶了幾分為難,道:“這個高兄還是親自去問似飛兄吧,這是他的私事,我不方便說。”

高成安猜測道:“難不成似飛要離開縣學,進入府學?是行山府府學,還是羅織府府學?”

陸英心說倆都不是啊,是要考鄉試了。

考過鄉試……別說進府學,就算是去府學當教諭都可以啊。

陸英見高成安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他還是說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過幾日,或許等咱們考完院試,高兄便知道似飛要做什麽了。”

總歸院試和鄉試都得郡城考,他們考完院試放榜的那日,便是鄉試開考時間——八月十五。

陸英都說到這地步,高成安自然不好再追問,只能訕訕作罷。

何似飛自然不知道他們的交流,最近他依然保持著良好的生活和作息習慣,胸中雖有壓力,卻能讓其恰到好處的鼓舞他一直勤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