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2/3頁)

從來沒想過要這麽做的何似飛看出了大家的心思,忍不住側目,驚訝道:“蘭甫兄,陸賢弟,你們倆也想去聽……?”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最終,何似飛遠遠綴在眾人後邊,看著他們一個個湊在婚房窗戶下。

就在下一個瞬間,婚房的窗戶被打開,依然整齊穿著新郎紅袍的沈勤益怒不可遏的喊:“你們想聽就聽,能不能別鬧出這麽多響聲?還有,陸英你,腦袋都呈現在窗紙上,你這樣是想嚇唬誰!”

眾人如被嚇到的鳥雀一般四下散開。

何似飛就覺得人果真不能隨便幹‘缺德’事,還是趕緊回酒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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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勤益為了這次成親,足足請了五日的假,待他收假歸來,赫然發現了一件大事——何似飛不在學堂上。

起初,他以為是何似飛請假了,但心中不禁暗暗有些奇怪,畢竟似飛讀書那麽認真,不到最緊要時刻,一般不會請假。

於是,沈勤益在下學後便去找了周蘭甫詢問此事。

周蘭甫道:“似飛應該給你下帖子說過此事,你可能最近太忙沒看這些。”

沈勤益連忙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周蘭甫道:“並非什麽大事,自似飛去年九月進入縣學,至今年四月,這八個月咱們教諭把四書五經基本上都講過一遍了,剩下的時間無非是又一次的重復。所以,似飛跟學政大人商量過後,便回家自己念書復習,不再來縣學了。”

沈勤益:“啊?”他趕緊敲自己腦袋,“這麽大的事情,我、我最近太……倒是完全沒看各個帖子。”

在沈勤益請假的這五日內,何似飛不僅辦理了退學手續,還把房舍內的東西都搬走了。

沈勤益疑惑道:“可是,即便似飛不用再來聽課,但君子六藝還是可以學一下的。他何故要完全搬走?”

周蘭甫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理解。

畢竟縣學是規矩嚴苛,可學政大人十分通情達理,比如沈勤益這回成親,便直截了當的答應他放五日假期。他覺得,以似飛的才學,去跟學政大人說只有下午來聽琴藝課,學政大人不會不答應的。

當晚,沈勤益便登門了何似飛的小院。

彼時何似飛剛從余府用完飯回來。

招待沈勤益,何似飛最多也就請他落座,燒水泡茶。

沈勤益忙不叠地問:“似飛,你怎麽連縣學都不去了?”

不等何似飛說什麽,他又補充,“我知道你聽課效率奇高,幾乎用不著聽二遍就能融會貫通,確實不需要再聽經義課程。但、但你君子六藝課不學了嗎?”

何似飛看著沈勤益緊張又期期艾艾的表情,就知道他真正想問什麽。

他道:“勤益兄,君子六藝,騎射與禦車都是教至能順利上手便算結課,縣學不會再深入教授。這兩門我在今年二月便結課了。至於古琴……”

何似飛頓了頓,果然見沈勤益緊張的睜大了眼睛。

他笑道:“勤益兄,著實不必如此拐彎抹角的詢問。我離開縣學,是為了全身心準備今年秋闈。”

鄉試,因其在八月舉辦,又名秋闈。

沈勤益緊張的傾身向前,一個不留意,將桌案上茶水打翻,但他恍若未覺,而是用震撼到無以復加的表情看著何似飛,口齒不清的詢問:“那……似、似飛你有、有把握……”

還沒問完,沈勤益自己都想把這句話吃回去。

以似飛的心性,他會打沒把握的仗嗎?

畢竟考一次秋闈,去郡城來回路費、客棧房費、吃穿用度,少說也得三十到五十兩銀子,這是一般農戶家庭六到十年的積蓄。

對於他們這種普通家庭出身的秀才來說,沒有點把握去考鄉試,就完全是浪費銀子。

何似飛薄薄的眼簾掀開,眸光是一如既往的燦亮,道:“有把握。”

沈勤益閉了嘴,再不知道該問什麽。

何似飛也這麽定定的看著他,沒說話。

沈勤益緩了好一會兒,才從似飛十五歲就要去考鄉試中緩過神來,他忍不住撓撓頭,這才發現自己袖子都濕了,連忙找布巾擦桌子,道:“其實蘭甫兄應該也猜到你要參加今年的秋闈了,他跟我一樣震驚,說都不敢往外說。我這就是好奇心壓不住,才來找你聊聊的。”

他擦了桌子,又道:“陸英他家先生其實還想讓他壓兩年再去考院試,但那小子態度很堅決的要去考今年的院試,我尋思著可能是想來縣學跟咱們當同窗。”

何似飛道:“陸賢弟那邊,我去同他說。”

沈勤益頷首,道:“那我就先祝似飛賢弟金榜題名,一舉奪魁!”

何似飛莞爾:“謝過勤益兄。”

沈勤益這邊剛走沒多久,一個穿著草灰色短打,身材魁梧有力的漢子敲響了何似飛的院門。

“何公子,您的信。”漢子將一封封口帶火漆,且燙花樣式為半翼的信交到何似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