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3頁)

王棧當即響應,他吃了上回府試住外城的虧,這回就算是露宿街頭都得留在內城,聞言立刻道:“何兄說得有理!咱們可以分攤房費,這樣,鄭兄所擔憂的價格便不再是問題了。”

四人即刻舉步出發。

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麽風度氣度,有房子住才是要緊事!

期間他們遇到好幾波找不到客棧打算出城的童生,一個個咬緊牙關,鉚足勁兒了趕路。

兩刻鐘的路程被他們硬生生縮短一半,看到悅來客棧幾個字後,一個個都撫腰喘氣——背著這麽沉一個書箱,還走這麽快,當真累得慌。

唯有何似飛臉不紅氣不喘,只是因為天氣炎熱,額上鼻尖皆出了汗。

其他三人喘個不停,那麽同掌櫃詢問訂房事宜自然落在了何似飛頭上。

夥計熱情的給他們端來熱茶,三人喝的期間,何似飛已經詢問過了情況,轉身過來同他們交流:“客棧還余下三間上等客房,一日價格在二兩銀子又一百文,裏面有一張可供雙人入睡的拔步床和一張小榻,可供三人就寢。”

夥計補充:“此外,咱們客棧還提供餐食、適量的筆墨、沐浴熱水和浣衣服務嘞。”

年紀最大的陳康聽到這價格,目光還是暗了一瞬,但想到不住這裏就得去外城,他小聲問:“一間房只可以供三人就寢嗎?我們有四個人……不用床,自己打地鋪可以嗎?”

夥計搖了搖頭:“因為熱水、筆墨、浣衣等服務,人多了咱們店就……這,您這邊四位老爺,要不兩兩住一間,還能一人睡一張榻?”

院試要考算科,大家夥兒基本的算術能力都有。

這客房一日二兩銀子又一百文,三個人住一人是七百文,兩個人住一人是一兩銀子又五十文。

陳康苦著臉:“這七百文是我最大能承受的價格了,再多、再多……”

不比其他幾位未曾成親的少年,他年近弱冠,有妻有子,自然得承擔起養家重擔,即便有爹娘幫持,也不敢大手大腳。

何似飛道:“我可以一人一間,你們仨可湊一間?”

其余三人愕然的看向何似飛。

事情就這麽拍板釘釘。

趁著夥計給他房內送熱水的時間,何似飛詢問了掌櫃是否有一位名叫‘晏知何’的男子在此打尖落腳。

為了幫助掌櫃的記憶,何似飛還添加了時間細節。

掌櫃實在和氣,還仔細查了四月和五月的住宿記錄,少頃,對何似飛抱歉的搖了搖頭:“公子,著實沒有這位晏公子。”

何似飛也不強求,道謝後上樓吃飯,沐浴。

雖說行山府那夥計聽到知何兄要來郡城,可萬一對方在郡城有宅院,或者只是途徑郡城,並未落腳,或者不在悅來客棧入住,那他是不可能找到對方蹤跡的。

連續趕路五日,何似飛這會兒著實疲乏,沐浴後將頭發擦個半幹,便躺床上休息。

一夜無夢。

而另一邊,羅織府三大世家之首的羅家,廳堂裏卻燈火通明,管家和幾位家主心腹守在門外,嚴防有人隔墻偷聽。

房內,地上跪著一位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身著月白色箭袖勁裝,頭上發帶尾端垂有鎏金的穗子,一看就是家底豐厚的貴氣公子哥兒。

“你要把你爹我氣死是不是?啊?都要臨門一腳了,你跟我說你不考恩科了?我看你主意這麽大,你別管我叫爹了,以後我管你叫爹,你就是我祖宗!”

少年人跪姿懶散,聞言連頭都磕了下去,甕聲甕氣道:“都說我要在外遊歷,我的夢想又不是考科舉當大官,就我這性子,我這嘴,爹,我要真去了朝堂,指不定明兒個咱們家就被誅九族了——哎喲,好疼,爹,你居然真打!我要我娘!娘喲!”

羅家家主被那句‘誅九族’給氣昏了頭,扒了雞毛撣子上的毛,一下下狠狠的抽在自家兒子屁股上,用了八成的力道。

羅家長子很明顯小時沒被少抽過,他爬起來一邊躲一邊喊:“我說的是實話啊爹,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把咱們家藥材生意做到京城去!咱們日後給宮裏太醫院供藥,那可不比讀書有氣派?我遊歷的這四年也不是光遊山玩水了,你沒看我記錄的那些書,裏面把藥材的生長環境,年歲,地理地貌都記錄的清清楚楚嘞!哎呦,爹,你別只打我一邊屁股啊!”

他捂著屁股,像只猴一樣在廳堂亂竄,看得出這幾年確實不單單是遊山玩水了,這身形和步伐的靈動性確實大有長進。

他竄得羅老爺眼花繚亂,打也打不中,氣道:“你、你不考科舉,你怎麽在那位喬小公子面前展露才能?咱們府城那朱家的嫡長子早兩年就是秀才,已經準備考鄉試了,你想被他捷足先登麽!那可是咱們知府大人的親弟弟!我今年四月就把你叫回來,還請了今年二月院試主考的學政大人教你功課,不是讓你回來跟我耍滑頭,今年這恩科你考也得考,不考也得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