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頁)

不過,總歸陳竹現在是何似飛的人,不用再吃他們陳家糧食,每個月還能寄回來幾百文,也不算白養這個兒子。

陳竹與爹娘這邊到底並沒有很多話要說。

或許,從他們覺得陳竹嫁不出去,就經常對他又打又罵,還經常在晚上將他關在院子裏,罰跪、不給飯吃開始,父母親情就漸漸疏離了。

他們這邊安靜下來,倒是隱約能聽到隨風刮來的何似飛那邊的談話聲。

何似飛:“爺爺,我現在在縣城跟著老師啟蒙讀書,日後一定是要考科舉的。”

何一年:“那必須的!似飛你盡管在縣城好好念書,我跟你奶奶在村裏啥都好著,不用你操心,一定要好好念書!”

“是,爺爺,”何似飛又說,“日後若是孫兒有幸高中,還指望您能在列祖列宗前焚香告知呢,您和奶奶一定得保重身體——回村這麽長的路,若是途中遇到暴雨,那可怎麽辦?”

何一年:“……”

何一年說:“也罷,就聽你的。”

至於陳竹的爹娘,則是怎麽來的怎麽回去。

要不是看在陳竹的面子上,這倆人連何似飛租的小院都進不了。

——更別提,昨兒個他們還從陳竹的私房錢裏扣扣搜搜了八百文後。

何似飛目送著爺爺奶奶的馬車遠走,心下有種沉甸甸的感覺。

這是一個與上輩子截然不同的世界,這裏沒有高樓沒有電力沒有電磁波沒有任何的高科技設備,與親近之人一別後,即使只是相隔幾十裏路,卻因為道路不通、交通不便等緣故,就是幾個月甚至一年不得見面。

就在何似飛悵然的時候,他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激動的聲音:“你……這……我們又見面了!”

何似飛左右各看了一眼,發現周圍沒有別人,轉頭後才發現這人頗為面熟——原來是此前縣學考校時遇到的蒙童,陸英。

陸英身邊還是跟著那位看起來比他大兩歲的‘勤益兄’。

看來不僅是陸英記得何似飛,這位勤益兄也記得他,一開口就是:“你、你是拜師余老的那個何似飛嗎?”

何似飛記起,自己當時是沒有給他們說自己的名字。

不過倒是閑聊了幾句說自己是木滄縣西邊的小村戶裏出來求學的。

縣學張榜上寫著的牧高鎮上河村,正是在西邊。

何似飛頷首:“是,見過兩位。”

“當時在學堂裏考校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肯定能被錄,你太強了,把自己背過的段落記得完完全全,我當時還覺得自己背誦解釋得不錯,聽完你的,我當時人都傻了——幸好你是要拜余老為師,要是其他組也有你這樣的,我根本就不可能考進去。”這位‘勤益兄’雖然對自個兒才學有些自傲,但為人說話倒是十分坦誠。

何似飛:“我少背了一段《中庸》,你則考校全程未出疏漏。”

陸英聽他們倆互誇,原本一直強裝嚴肅的臉上忍不住掛上笑容:“兩位哥哥可別在小弟面前說這些了,我因為沒考上縣學,爹娘在家裏整日監督我念書,現在苦不堪言,還是勤益兄來家裏找我,爹娘才肯放我出來。”

說到這裏,他想到什麽:“對了,咱們還沒正兒八經的介紹過自己吧?我姓陸,叫陸英,家在城西,今年十一。這位是……”

勤益兄明顯是個話多的,打斷了陸英對自己的介紹,說:“我叫沈勤益,今年十三,與陸英家裏只隔了兩戶。”

“何似飛,十二歲,暫住在城北,就在縣衙後方那條街。”

“也不遠,今日你也休沐嗎?日後咱們可以一同出來遊玩。”沈勤益立刻說,“咱們三個真是緣分,考校時站在一起,居然還能在同一日休沐,最重要的是,這會兒居然又碰見了。對了,陸英並非是與縣學無緣,我進縣學的時候,聽教諭說他排在第二十一位,如果有哪位蒙童考中了秀才,那麽陸英就能順位招錄進來了。”

陸英苦笑:“今年的府試即將開始,新入學的蒙童們因為此前沒考縣試和院試,都不可能參加府試,再下一次就等到後年二月了。”

沈勤益安慰他:“無妨,咱們夫子教的也很好,他學生中出過好些秀才呢,你到底年紀小,好好學,以後機會多了去了。”

陸英點點頭,轉眸看向何似飛,說:“何兄打算何時參加科考?”

“老師讓我壓一年,後年再參加科舉。”

這是何似飛與老師商量過的,其實按照老師的說法,何似飛現在寫字在同齡人中算非常漂亮的,只要他把四書五經能熟讀,考個縣試並沒問題。難的是考卷上不出分毫差錯,去考那一縣案首之位!

縣試每年一次,考試時間一般都在二月,如果是明年二月參加的話,便多了六個多月的時間來準備。其實也還算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