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極寒煉身

樓近辰已經站起來了,他的身量高,頭頂都快要頂到屋頂的小梁了。

駝背老人卻是搖了搖手,說道:“我已經不行了,趕不了路了。”

他轉身進了裏屋,拿出一件白色的狼皮大衣為樓近辰披上,說道:“你出這個門,應該掩去你身上的氣息,其實你來的時候,我是感覺有一團極淡的火光在風雪之中行來的。”

這像是隨時都要滅去的火光,但在北面的風雪天之中,卻是醒目的。

樓近辰聽後,說道:“多謝老丈的提醒。”

樓近辰並不是沒有想到這裏,只是初入雪原,他還沒有刻意去隱藏自身。

“小天,去吧,帶著這位南邊來的道長,去找伱父親的骸骨吧。”老人說道。

那名叫小天的雪狼低吟著,聲音之中透著離別的哀傷。

老人摸了摸它的頭,說道:“找到你父親的骸骨之後,你也就解脫了,去吧,不要再回來了。”

雪狼小天在老人的催促之下,慢慢的鉆出屋子,來到了外面。

樓近辰緊了緊身上披著的狼皮大衣,說道:“老丈的名字可否告知?”

“我不過是雪原裏的一個老頭,一個死了兒子,等了數十年,夜夜想著復仇的老頭子罷了,名字早就忘記了。”老人說完這句話之後,樓近辰覺得他整個人的氣息都弱了下去,像是一件心中大事放下了一樣。

樓近辰也不再問,有些事,多問一句就過了,有些事,多打聽一句也過了。

他掀開門簾,雪狼小天等在門口。

“小天,我們走。”樓近辰說完,那雪狼朝著黑夜的風中跑去,像是難以忍受這種離別,希望能夠快點離開,那樣或許離別的傷痛就會更快的消失。

樓近辰緊緊的跟著,他的身形在老人的眼中快速的消失,但是老人是狼神的信徒,在這雪原之上,他仍然能夠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火焰。

只是沒多久之後,那火焰熄滅了,而且是滅得很徹底,在這雪原之中了無痕跡。

他不認為是樓近辰被霜寒凍滅了生命之火,而是樓近辰真的隱遁了,讓他無法感知了,他不知道樓近辰用什麽方式,但是一直提著那一顆心也就放下了。

雖然前天有人跟他說,報仇的機會來了,這個從南邊來的劍客多麽的厲害,但是從見到樓近辰的這一刻,他就在懷疑,因為這個人已經被大祭司給盯上了,並且還種了大祭司的法術。

而且一路走來,他看到樓近辰身中那一股抵擋冬女極寒的火焰只有微弱的一點,所以他覺得樓近辰是在強撐,而這種強撐在大祭司的法術之下,很快就會敗亡。

他回到屋裏,將門關好,然後爐火熄滅,躺在了床上。

半夜的時候,繁星點點,有一行人來到這屋前,她們撞破門,沖入臥室之中,臥室之中漆黑,但是她們都能夠看的清床上躺著一個人,只是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

“剁下他的頭來,掛到屋檐上去,告訴這裏的人,背叛就是這樣的下場!”

有人上前,割下老人的腦袋。

一行人出去,割下老人腦袋的人將老人的頭發打上一個結,掛在了屋檐下的風鉤上。

然後又有人在墻壁上寫著字:“背主者!”

她們看著地上的腳印,又有人牽出一只狼來,那狼在虛空裏嗅了嗅,然後朝著一個方向追了上去,正是樓近辰離去的方向。

樓近辰跟著前面的那一只名叫小天的狼,一路的往雪原的深處而去。

他能夠感受到身後突然有一股惡意在逼近,於是他叫停小天,伸手在小天的身上撫過,小天也慢慢的消失了,樓近辰攝來一把草木與泥土之氣將之包裹著,這是對於五行之氣的應用。

同時,他拿出一張紙,撕出一只狼的模樣,又將一根狼毛附著於上,伸手在虛空裏一拋,這一只紙狼在一陣光華裏湧動,幻化成了一只狼,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與小天前進的方向形成了一個直角。

一人一狼繼續走,身後的那種被人追蹤的感覺沒有了。

而他的眼中,天空之中開始下起了雪,天氣越來越冷了。

樓近辰的臉上已經一片的冰霜,嘴唇都是白霜。

他已經很久不說話了,如果不是還能夠走路,誰都會認為這就是一個凍僵了的死人,因為在這雪原上,太多這樣的人了。

他們路過一個個村子,路過一個個的寨子,都只是從旁邊經過,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當然也看不到那只叫小天的狼。

他能夠讓自己遁於別人視線之外,也已經可以做到讓別的人隱藏了。

他心中的那一把火熄滅了,不再是對抗,而是用另一種方式在抵擋。

他觀想著太陰。

第一次與冬之神教的祭司在五色山谷之中交手時,他在受到祭司請動冬之神意識注視之時,他便是觀想太陰,收束所有的意志,從而讓那一縷冬之神的意識認為樓近辰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