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冬女與雪狼

小小的羊湯鋪之中,一盞孤燈,一個老人在爐子上開始煮姜湯,一個年輕人坐在那裏,滿身的霜寒。

樓近辰的內心之中,仍然是一縷念頭是在觀想著太陽。

維持著自己的身體不被凍僵。

樓近辰幾次想要觀想另一個版本的太陽——烈陽。

但終是忍住了。

因為他怕自己引來了冬神的注視,如果被一位不知道被祭祀了多少千年的‘神靈’注意了,那也是一件麻煩的事。

當時,他在五色山谷前殺那個祭司之時,也是在那一縷冬之神意識退去之後,才觀想烈陽迅速的破開了冰雪殺人的。

只是那個祭司請來的一縷冬之神意識來的快,去的也快,當祂覺得樓近辰死了之後,便會退走。

但是這一次的法術,那種惡寒侵襲的感覺並沒有那麽快,樓近辰也沒有感覺到冬之神的意識降臨,可是他卻覺得更加的棘手。

因為如此的話,那這一個法術便是由那大祭司一直在操持,這是由大祭司的意志為主導的一個持續綿長的法術。

他有一種感覺,如果‘冬之神’有神國,那麽大祭司可能借用的是祂神國裏的那片極寒,而這一片極寒可以一直存在,就像是一個處於冰凍層冰箱的人,除非有一下打破冰霜的能力,否則將一直在那裏面,即使是能夠解一時的霜凍,但自己終會有累的那一天。

當自己疲累之時,又將再被霜凍。

現在樓近辰在思索的,並不是自己怎麽被人放入那一個冰箱之中。

因為這並不難,他就知道很多陰損的法術,將一個人的生辰八字,以及貼身衣服,制一個假身人偶,將之獻於一些鬼怪或者秘靈,那麽當那一個假身人偶被纏上之時,還會被鬼怪或者秘靈尋到本體來。

甚至一些普通人都能夠做到,只是如果普通人做這樣的事,在獻祭給鬼怪或者秘靈之時,自己往往也無法逃脫得了。

當然,樓近辰也是有能力讓那樣的假身人偶燒毀的。

只是,有更高端的一種方式,就是施法之人在心中描摹。

若僅是心中描摹倒也罷了,他可以讓對方心都燒了,也可以使劍將對方的心刺碎,但是對方如是將‘心’置於‘神靈’的神國之中,那麽他就燒不了,也刺不破了。

所以他會覺得,那惡寒仿佛來自於無邊無限的深空和冰海的感覺,仿佛沒有界限。

若真是如此,自己施展了烈陽觀想法,反而就要被冬之神持續的注視關注著。

“姜湯,只能夠暖暖胃,但是暖不了心。”駝背老人說道。

樓近辰覺得他意有所指,沉默了一下,問道:“一個人心如果冷了,那就很難再暖回來。”

“難暖回來,但終歸是可以的。”駝背老人說道。

“我聽說,在這北邊的風雪之中,若心中沒方向,最易迷失。”樓近辰說道。

“點一線香火,風中會有狼的聲音呼喚。”駝背老人說道。

“哦,那不知這狼聲來自於哪裏?”樓近辰問道。

駝背老人沒有說話,但是卻轉頭看向一處地方,樓近辰看過去,那裏有一個神龕,神龕之中有一只盤踞著的狼,狼的雙腳搭在前,頭高高的仰起。

只是它的身體顏色是黑色,也不知道是被煙火熏黑的,還是本來就是黑色的石頭雕刻的。

“我聽聞,北方風雪裏的狼早已不再獵食,而是為人看門守院了。”樓近辰說道。

老人沉默著,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們永遠不會屈服,即使是食不裹腹,即使是寒冷,但是這也是自由的,我們不需要別人來賜予食物。”

樓近辰再一次的認真打量著這個老人。

“在下自南方而來,不了解北面的情況,如有冒犯還請見諒。”樓近辰說道。

“若想別人不冒犯,唯有自己自強,我聽說,最近打南邊來的一個劍客,連殺幾位冬女的祭司。”駝背老人說道:“可是現在看,我怕你會被凍僵在這風雪裏。”

“這個不用老丈擔心,這冰霜短時間內,還奈何不了我!”樓近辰肯定的說道。

駝背老人說道:“能夠讓你這樣子的,只有大祭司,大祭司可將你的形態上表入冬女的神域,所以伱只有斷去這個世界與冬女的聯系,才能夠徹底解去這一個法術。”

“冬之神教在這北方經營上千年,那聯系如何能輕易斷得了?”樓近辰問道。

“只要斷去最關鍵的一個便是,那一個聯系是大祭司之所以能成為大祭司的根本,斷其根基後,她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祭司,料想,以道長的劍術,殺之亦不難。”

“哦,原來這大祭司的修行還有如此根腳,不知老丈可否詳細的說一說?”樓近辰問道。

駝背老人將已經煮好的姜湯端到樓近辰的面前,又去幫樓近辰打酒,然後說道:“曾經在這一片雪原上,有兩個強大的‘靈’,一個是冬女,一個是雪狼,他們相安無事,冬女的信眾多為在家中等著丈夫歸來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