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李崢在家自閉了多日,想通了因果。

以葉柒的性子,若是喜歡他的話,又怎麽會這麽多年下來毫無表示,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不過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一旦認清了這個事實,李崢對葉柒的那份執念也就慢慢地淡了下來。

但哪怕如此,葉柒好歹還是他的朋友,如今有人要對她的酒坊不利,李崢自然不可袖手旁觀。

“這套麻袋群毆,多數為地痞流氓所為,需要我讓江湖上的兄弟幫忙查查是誰下的黑手嗎?”

“也好。”葉柒沉吟道“若是能找到打人者,說不定還能從他們嘴裏撬出到底是誰指使的。”

環環扣著,但凡能抓住其中一環,其他的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不過,在事情有端倪前,李兄先做好保密功夫。”木頌清擦了擦嘴,若有所指地往後院看了一眼“我們這兒還有一條大魚呢。”

李崢知道他指的是陳燕婉,點了點頭道:“我自會小心。”

他想了想又忍不住多嘴:“這女子顯然是沖著你來的,你可不準對不住阿柒。”

木頌清握緊了葉柒的手,笑得坦然:“放心,我與她之前沒有任何關系,之後也不會有。”

李崢這才放下心來,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歸元坊和吉祥酒樓失竊的事已經在坊間傳揚了開來,不知為何,現下有另外一種說法開始在各路小道八卦之間冒頭。

有人說,這兩日誰不知道有間酒坊要參與長安鬥酒會,而今正打算擴張店面,與吉祥酒樓和歸元坊叫板。而就在這個時候,這兩家大酒坊的酒方卻失竊了,莫不是和有間酒坊有什麽關系?

畢竟,開發新酒需要一定的時日,雲中燒和春濃被盜之後,若是市面上開始流出仿貨,最大的得利人非有間酒坊莫屬。

再加上李信被打,更有甚者在說,或許正是李信盜了這酒方,因此才被其他兩家的夥計找了讓他交出來,他不肯,才挨得揍。

聽者有心,這話便傳了開來,直到傳到了李崢耳朵裏,所以今天才來找葉柒,想把情況與她們合計合計。

哪知一來又發現了陳燕婉,這事兒不知為何就串在了一起。

這是有人故意要整有間酒坊啊。

“難道是為了不讓你們參與鬥酒會?”李崢怪道。

確實按照大會規矩,惹上了是非,是會被取消資格,可有間酒坊對於這些人來說有這麽大的威脅嗎?

木頌清皺眉道:“雪裏紅雖說這些時日頗受關注,多數是因為新鮮感,再加上酒的品質確實不錯,但放在市面上而言,也不過是上品中的其中一者,我朝地大物博,鬥酒會中雪裏紅未必能有勝算,做這樣的事也不過是杯水車薪,毫無用處……”

葉柒跟著點了點頭,三人正說著話,外頭來了人。

李崢一眼就看出來,領頭的正是吉祥酒樓和歸元坊的當家人,他扯了扯葉柒,低聲道:“壞了,說曹操曹操就到。”

葉柒也注意到了門口那一大群人,和木頌清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往外迎去。

陳燕婉還在後院,這酒坊不是個談事的地方。

李崢慢了一拍,跟著兩人到了門前,見葉柒笑著同來人說道:“兩位當家,咱去對院說話。”

吉祥酒樓的當家看了一眼這半敞的酒坊鋪面,明白了葉柒的意思,帶著其他幾人跟著葉柒去了對院。

堂屋內,眾人各自落座,除了兩位年紀已過古稀的當家人,其他的都是兩間酒坊的管事要人,規規矩矩地站在了自個兒當家的身後。

葉柒讓花雕上了茶,主動開了口道:“兩位,可是為了眼下坊間的傳言而來?”

吉祥酒樓的當家姓王名譽,比起葉老爺子還大上幾歲,或許是因為酒方失竊一事,愁緒在心,因此整個人看起來,有幾分的憔悴。

“既然丫頭你自己開了口,我和柏謙也就有話直說了。”王譽看了一眼身旁歸元坊的掌櫃呂柏謙,對葉柒道“這酒方失竊一事,你怎麽看?”

葉柒不慌不忙,道:“二位伯伯要是來興師問罪的,那我只能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王譽神色不變:“你如何證明與你無關?”

葉柒回問:“二位又如何證明與我有關?”

王譽和呂柏謙沒有說話,低頭喝了一口茶,葉柒嘆了一聲道:“但這坊間的流言如何可以拿來做給人定罪的證據,我若對外說,這是二位自導自演為的是嫁禍於我有間酒坊,逼得我們這半路殺出的黑馬,自動退賽,屆時再讓阿信出來賣賣慘,你說又有多少人會站到我們這邊嗎?”

“這……”

葉柒說話從不愛拐彎,又不愛走尋常路,這話便是告訴面前的兩位當家人,我要是真想借機拉下你們,我何不借題發揮呢?這不是比盜方子更致命,直接把他們打進了道德低下那一欄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