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八、孤注一擲(第3/3頁)

衛昭也想明白了這一層,他自嘲似地笑笑,拿起那幾封信函,輕籲了口氣,將信函投入炭火之中。

望著火苗騰起,將信函卷沒,他呆呆道:“少君,依你所見,現在該如何行事?”

裴琰將先皇遺詔再展開看了看,眉間閃過一抹傷痛,何為真?何為假?怕是連自己都說不清——他不敢再想,將遺詔也投入炭火之中。

室內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二人愣愣地望著信函與遺詔化為灰燼,待青煙裊裊,徐徐散去,裴琰方低聲道:“三郎,說實話,回京前,你是不是想扶莊王上位?”

衛昭心念急轉,終知莊王保不住,索性坦然道:“不瞞少君,正是。”

“可眼下,咱們要想活命並達成目的,莊王不可保。”

衛昭不語,裴琰道:“眼下既不能公開起事,靜王手中又無兵,就只有借莊王之手來除掉皇上和太子。要想不引起下人的懷疑,便定得由莊王來背個黑鍋!”

見衛昭仍不語,裴琰給他斟了杯酒,續道:“莊王既有謀逆的動機,又有謀逆的兵力。若是皇陵大祭,高成帶兵沖入,咱們在一片混亂之中,除掉皇上、太子和莊王。到時只需說是莊王謀逆,皇上和太子與其同歸於盡,咱們再扶靜王上台,自是順理成章,不會引人懷疑。靜王勢孤,又是咱們扶他上的台,自然會乖乖聽話,你我何愁大業不成?!”

衛昭輕轉著手中酒杯,沉默許久,終仰頭一飲而盡。他靠上椅背,斜睨著裴琰,悠然笑道:“看來,我還得重回莊王府演一場戲。”

裴琰起身,向衛昭長身禮,肅容道:“三郎,咱們這次做的,是比以往更艱險百倍的事情,裴琰在這裏先謝過三郎。”

衛昭忙起身還禮,二人相視一笑,裴琰忽然有些特別的感慨,語氣誠摯地道:“三郎,到了今日,我才覺得你我不是對手,而是知己和朋友!”

衛昭大笑,笑聲中,他穿窗而出,室內只余他悠長的聲音:“少君,等這件事辦成,咱們才是真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