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寫信(第2/3頁)

誰叫當時他聽了那話之後忽然親過來,寧歲就條件反射咬了他一口。

寧歲不由自主多瞄了幾眼,謝屹忱像是察覺到,似笑非笑地眄過來:“怎麽?”

他五官本就生得好看,這麽一笑起來更顯得有些張揚,寧歲頓了下,默默往他嘴角的位置看了眼,強壓下話:“……沒有。”

她另起爐灶:“你明天是不是又要去香港?”

理論上謝鎮麟在那邊還有些事情的,他肯定也還要過去一起。

謝屹忱稍頓須臾,應道:“嗯。”

寧歲靠近了些,替他整理了一下領口,認真道:“那你注意保暖,多穿一點,倒春寒最凍人了。”

謝屹忱垂眸看她,唇邊勾起些許弧度:“好。”

頓了下:“有什麽想要的就給我說,我從香港給你帶。”

寧歲對化妝品奢侈品那些也不是特別需要,沒什麽可帶的,但還是翹了翹嘴角:“好。”

為了避免寧德彥一會兒打電話來催,兩人並沒有在外面待太久。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二點過頭了,不過讓寧歲松一口氣的是,寧德彥和寧越已經很心大地睡了,客廳裏給她留了一盞小壁燈。

寧歲簡單洗了澡,換好棉質軟和的睡衣上床。

打開手機,聊天框沒有什麽多余的信息。

某人今天很安靜。

這要是放在平時實在是反常,但是畢竟以前也沒有這樣激烈地吵過架,所以沒得前情參考。

寧歲緊緊盯著屏幕看了會兒,抿了抿唇,還是將手機熄滅放在床頭櫃,關掉了臥室的燈。

身體的某些部分還是有些沉,有什麽東西悵然若失,她平靜屏退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側臥,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

一覺睡到天明。

大清早寧歲是被氣勢雄渾的貝多芬吵醒的,寧越小朋友在狂彈命運交響曲,聽著怪可憐。

陽光從窗外洋洋灑灑地照過來,寧歲迷迷糊糊睜著眼,一邊聽咚咚咚隱忍憤懣地砸琴,一邊茫然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

和昨天晚上昏昏沉沉醒來的那覺相比,心情舒緩不少,再疊加不用再彈鋼琴的那種解脫,還多出幾分讓人想笑的諧謔感。

寧歲在溫暖的被窩裏翻了個身,伸手拿過手機,習慣性去看微信。

手指觸碰解鎖,她側著臉陷在軟綿綿的枕頭裏,還是半夢半醒的狀態。

不知碰到什麽,置頂彈出好長的一段話。

寧歲倏忽頓住,目光怔忡。

——淩晨三點,夏芳卉給她發來一封長信。

【小椰,對不起。】

白色的、長篇的段落映在寧歲眸中,她的心顫巍巍地空了一拍,視線往下循。

【小椰,媽媽現在在公司定的酒店裏,明早還要跑項目,但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還是想以這樣鄭重的方式給你寫一封信,說一些心底話給你聽。

其實在媽媽的印象中,你還是那個纏著我和你爸爸要在肩膀上“坐飛機”的小姑娘。不知不覺這麽多年過去了,好像一眨眼你就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懵懂的、牙牙學語的孩子,媽媽一直有在留心你的成長,感到欣慰的同時,其實也有一點點格外糾結的情緒,因為感覺到,你好像離我越來越遠了。

你外婆對我一向舍不得,從小也沒有給我什麽多余的關心。而你爺爺奶奶當時都住在外地,溝通交流也少。我生你的時候,他們不願意花幾百的路費過來看一眼,羊水破的時候你爸爸在加班,沒接到電話,是鄰居把我送到醫院,當時淩晨十二點多,沒有一個人在我身邊,我深刻地記得那種無望感。

你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很長時間我的生活中只有你,我不會帶孩子,我們沒有錢請月嫂和保姆,你爸爸早出晚歸工作,我就只能自己摸索。

當時我也只有二十四歲,也是第一次當媽媽,半夜你睡不著覺,在那裏撕心裂肺地哭,我聽著揪心也睡不好,你小的時候腸胃不好,吃的東西但凡有哪裏不精細就會吐,我常常一個人半夜爬起來為你更換床鋪。但是等你熟睡之後,我就會看你乖巧恬靜地躺在那裏,粉嘟嘟的很可愛,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心裏特別滿足,很有成就感。所以很多時候我都在想,你是我活著最主要的動力和意義之一。

媽媽和爸爸這麽多年的婚姻其實還算順遂,總體來說感情上沒什麽大的坎坷,但還是有些小磕小絆、不如意的地方。你爸爸脾氣雖然好,但也是個很懶惰的人,家裏大小事情都不想操心,所以什麽都是我來出心出力,我要顧的東西太多,一不留神可能就有錯漏,因此慢慢地就養成了比較剛硬急躁的性格。

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有一次放學去同學家玩電腦遊戲,媽媽沒接到你,打老師電話也打不通,整個人嚇得發抖,以為出了什麽事。媽媽還記得當時打了你一巴掌,你傷心得大哭,其實打完你的好幾天我都在自責和後悔,那時你才只有八歲,也不是故意讓我心急,再怎麽也不應該對你那樣兇,應該溫柔一點,和你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