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姜絲炒肉絲(第2/6頁)

趙豹仔細一想,道:“確實如此。那就擇他們的宗室子弟舉薦如何?”

趙勝這次爽快同意。

春季返青,冬小麥開始拔節的時候,李牧辭別朱襄,踏上了北上的旅途。

李牧臨走時,帶走了一匣子土豆和朱襄寫的土豆播種須知。

“我會每月都向你寫信請教如何種田。”李牧很舍不得朱襄和拉著他衣袖叫他老師的政兒,他抱起嬴小政,道,“政兒要好好吃飯,下次我回邯鄲的時候教你習武。”

嬴小政板著小臉點頭:“我一定會好好習武,比舅父厲害!”

李牧疑惑:“為何突然提起你舅父?”

嬴小政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道:“荀子一直罵舅父無論用什麽兵器,都朽木不可雕也。政兒要好好習武,保護舅父。”

李牧失笑:“政兒真孝順。”

朱襄聳肩。他認為自己的進步已經很大了,只是拿著兵器的時候不好意思往對方要害戳。哪個現代人能心無芥蒂地和人生死搏殺?

他更不能理解的是,荀子在教他用武器的時候就要與他生死搏殺,還說別擔心,盡管上。朱襄嚇都嚇死了,生怕失手傷人或者被傷,哪可能真能與荀子好好打一場?

無論怎麽想,荀子舉著一柄寬劍追著自己砸,這種教導方法都太過了吧?!

“你也努力些。”李牧現在已經與朱襄熟悉到可以開玩笑了,“被政兒保護,你不害羞嗎?”

朱襄厚顏無恥道:“不害羞。我有這麽孝順又厲害的政兒保護,你是在嫉妒嗎?哎喲。”

藺相如攥緊拳頭就是給朱襄腦袋一下。眾人大笑。

李牧在眾人的歡笑中,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邯鄲。

雖認識不久,李牧卻已經認可了朱襄、藺贄、蔡澤三人為知己。人和人的感情,有時候並不會只看時間的沉澱。李牧回望邯鄲,心中滿是惆悵。

朱襄見李牧騎馬回望,將嬴小政頂在脖子上,讓嬴小政和李牧招手。

李牧看到這一幕,也舉起手再次和嬴小政告別,然後才揮舞著馬鞭加快了離開的速度,不再回望。

送別李牧後不久,下一個辭行的不是有入秦意向的蔡澤,居然是藺贄——藺贄被委派了重任,要去東邊任郡守。

藺贄不斷抱怨:“我家就我一個人留在家中伺候老父,我走了,誰來照顧我老父!”

“被重用了還抱怨什麽?你放心去當你的郡守,我來照顧。”朱襄拍著胸脯保證道,“你的父親就是我的父親,你還不信任我嗎?”

藺贄幽怨道:“信任?我可太信任了。我怕等我下次回邯鄲,阿父就只認你不認我了。”

朱襄道:“那不是你自己的問題嗎?趕緊反省!”

藺贄氣得舉著劍追打朱襄,朱襄雖然打不過藺贄,但論逃跑可沒怕過誰。兩人圍繞著馬車跑了好幾圈。

廉頗轉頭對藺相如道:“你就看著他們倆在這沒臉沒皮地玩鬧?這不像你的性格。”

藺相如杵著拐杖,平靜道:“他們倆相處五六年,比親兄弟關系還好,如今第一次分別,鬧就鬧吧。”

廉頗樂道:“看出來了,你心裏不舍呢。你心裏不舍就和君上說,不讓你幼子出遠門做官啊。”

藺相如道:“我老了,他有這個本事,又有了這個機會,就該自立門戶。”

“成吧,你既然舍得,我就不勸了。”廉頗道,“不過藺相如,你真的只是想讓他自立門戶,而不是讓他避開接下來的漩渦嗎?”

藺相如沉默不語。

廉頗撓了撓頭:“罷了,我不勸你了。但你要記住,如今的君上不是你曾經的恩主,如果你話說得太過,恐怕會引來殺身之禍。”

藺相如白了廉頗一眼:“我還需要你勸?你才應該管好你自己,別讓我太操心。”

廉頗失笑:“好。”

藺贄離開之前,還是沒能給朱襄一下子。

他氣沖沖地離開,馬車剛走不久,他就忍不住抹了一下眼睛。

藺贄從車窗中探身回望,朱襄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胡琴搬了出來。

當看到藺贄從車窗探身回望,朱襄像是料到了這一幕似的,對藺贄咧嘴一笑,坐在路邊大石頭上拉起了胡琴,唱起了《小雅·白駒》。

友人騎著像雪一樣的馬駒離開,他的品德如同芝蘭玉樹;希望友人離別後多多來信,切勿忘記我們之間的友情。

《小雅·白駒》之作,有人認為是王者想留賢者在朝中任職,但賢者非要歸隱山林,所以王者為求賢不得所做。但全詩本意是送別友人,後世也有許多人取其朋友離別之意。朱襄在此時唱《小雅·白駒》,是很應景的。

藺贄潸然淚下,高唱《衛風·木瓜》回應。

你給我木瓜,我還你瓊琚。我們二人的感情永遠和現在一樣好!

朱襄和藺贄歌聲相和相別,引來不少行人駐足觀看。不少人為這兩人的依依惜別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