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2頁)

“……”

宋問伸手往自己臉上一摸,沒易容,而長願在此時已經將他“撲通”扔進水中,整條魚如被狗攆一般飛速遊走。

“咳咳!”什麽粗魯魚!

彭循及時將好兄弟撈了上來:“怎麽跑了,你又調戲人家了?”

宋問被淹得半死不活,不願說話,只往他背上一趴:“走走走,回去。”

花端端順利完成任務,回船時雖說滿身是水,但並不像兩個小輩一般渾身衣裳都被轟得破爛,看起來依舊很人模狗樣,瀟灑倜儻。余回側頭對司危道:“被比下去了吧?”

同樣是阿鸞出事,人家怎麽就能發憤圖強三百年,態度既正面又積極,寫成書能直接送往各大學府供弟子當成逆境楷模來學習。

發了三百年瘋,又兇殘又自閉的反面教材:“滾!”

他拎起鳳懷月,強行將人擄走,只留下剛剛抒發了一半心情的花端端在原地感慨,過了三百年,還是老味道。

“我話還沒說完。”

“不許說。”

鳳懷月再度手一攤,看吧,我就說總吵架肯定不是我的問題。

魯班城中,那只桃花妖獸仍舊活著,只是不能再動了,像一只會呼吸的布偶一般,成日裏蜷縮著,稍微碰一碰都會死。寧不微道:“它活著,就說明它的主人也活著。”

當初陰海都的人雖然稱此“靈獸”是“小都主費盡千辛萬苦尋得”,但背後到底是大還是小,姑且有的說。彭流問道:“被吞噬之後的鬼煞,還有可能繼續活著嗎?”

寧不微搖頭:“不知。”過了一陣,又道,“倘若越山仙主實在想知道,我只有現吞一只試試。”

彭流:“……倒也不必!”

況且現如今修真界也沒多少鬼煞,估計全被虜到了陰海都。

溟沉坐在無根巨塔最頂層的華麗大椅上,稍稍有些苦惱地皺著眉。樓老板站在一旁,道:“都主,可要將那些紅衣巫女招來問一問?她們一直在塔底侍奉,理應知道這……肚腹,幾天能消。”

“我已經問過了。”溟沉道,“她們說,三天。”

樓老板遲疑:“三天?”可這……距離上一任都主被吞噬,已經過去了足足五天。

溟沉站起身,讓巨大的鬥篷遮住身體。雖然這古怪醜陋的肚子並不會對自己的行動產生任何影響,但一想到鳳懷月或許就在附近,又或許明天就會來陰海都,他就開始陷入無窮的惱怒與焦慮,幾乎想要取出一把刀,將肚子裏的臟東西重新剖出來。

但不能。

因為司危也在附近,司危也會來陰海都。

恨之入骨的名字,和恨之入骨的人。他覺得自己原本是不必如此醜陋下賤的,比如在楊家莊的那三百年,自己就活得很體面,不會殺人,更不會吃人。他想了一陣,轉身對樓老板道:“但阿鸞就是忘不了他。”

樓老板低頭道:“能忘,怎麽不能忘。三百年前,是都主心慈手軟,過於疼惜,所以未將毒藥的分量下夠,才會導致鳳公子心裏一直存有模模糊糊的影子,此番再——”說到此處,他特意瞄了眼溟沉,見他面色無異,方才繼續道:“都主想要什麽樣的,美人樓就能調教出什麽樣的。”

同樣的話,前一任美人樓的樓主其實也說過,溟沉當時聽得勃然大怒,但現在卻覺得,倒也不是不能考慮。他用掌心撫著自己的肚腹,知道自己其實是在害怕的,害怕以這副醜陋模樣被鳳懷月看見,所以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讓對方在見到自己之前,首先變得乖一些。

他想起了美人樓中關著的那些奴隸,順從而又柔弱,趴伏在客人腳下,像聽話漂亮的貓。

其實也很好。

……

鳳懷月:“你有完沒完!”

司危:“沒完。”

鳳懷月覺得世間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明明剛才只是幫忙送了一把花端端,並沒有親自參與撕裂風暴之眼的行動,回來後竟也好意思胳膊疼完腿又疼,躺在床上讓自己按完這裏按那裏。他手腳並用從司危身上爬下來,道:“我不幹了!”

司危道:“十萬。”

鳳懷月不為所動,親一口十萬,辛辛苦苦按半天也是十萬,那怎麽想都是前者更劃算,要麽你就加錢。

司危拒付:“這一路被你訛走大半家資,已然囊中羞澀。”

“那就沒得按了。”鳳懷月拍拍他的肩膀,深表遺憾,扯起被子滾到墻角想睡覺,卻被一把撈了回去。他嘰哩哇啦地叫嚷,做什麽,摸屁股也是要加錢的!

司危將人按住:“好。”

“好什麽好,你都囊中羞澀了!”

“無妨。”

因為囊中雖然羞澀,但瞻明仙主不羞澀。

所以並不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