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豪格的孤注一擲(第2/4頁)

等來等去,明軍沒有任何偷襲舉動,也沒有嘗試渡過漳水搞點破壞,豪格終於有些沉不住氣,決定打一些試探性的騷擾戰。

於是,清軍經過兩三天的冷靜偵查後,挑選了漳水沿岸、內黃和濮陽之間某處看起來防守比較薄弱的野外工事區,找了個陰雲蔽月的夜晚,派出一群數千規模的蒙古騎兵,偷偷渡過漳水搞偷襲。

清軍這種嘗試,當然也不是亂選的,是真的做過嚴密細作,確認這段防區明軍數量不足。

所以渡河的舉動一開始倒也順利,部隊成功上岸,然後只遇到了少量明軍依托高壘深溝的節節抵抗。

由於清軍集中的偷襲部隊人數遠多於分散駐防的明軍,僅僅兩盞茶功夫的激戰,清軍就一度突破了防線,並且控制了一段塹壕、土墻甬道。

然而,就靠這兩盞茶時間的拖延,左右兩側的明軍反應很快,立刻就支援補防了過來。當清軍控制住部分工事時,更多的明軍已經從三面形成了包圍。

血腥的拉鋸廝殺後,蒙古人在這種陣地戰戰場根本施展不開,隨著數以千計的武昌造步槍輪番攢射,蒙古騎兵紛紛倒斃,最終不得不敗退,原路渡回漳水北岸。

明軍還趁勢掩殺,把來不及下河的蒙古騎兵誅殺了數百騎,更多人受傷或選擇了騎馬涉水沖河,可惜漳水水位還不夠低,很多人只能半途棄馬遊泳摸黑逃命。

豪格初次偷襲失敗後,還不甘心,後續七八日裏,又嘗試了兩次小規模的消耗。但每次無不是以折兵一兩千人收場,相比之下,雖然每次也殺傷了數百明軍,但交換比明顯很虧。

而且清軍總兵力本就比明軍少,這樣換人命換下去,絕對是沒前途的。到了十月下旬,豪格不得不放棄這種嘗試。

“對面南蠻子巡邏防線的將領是誰?為什麽每次反應如此之快?他們半夜不會松懈的麽?相持那麽久了還每日保持戒心?”

豪格面對失敗,也忍不住想找點借口,便狂躁地問了這個問題。

好在韃子方面基礎的情報工作做得還是可以的,下面的人稍微一匯總評估,就給了他答案:

“回稟王爺,對面南蠻子負責巡守內黃於濮陽之間防線的將領,乃是南陽總兵李定國。此人原是西賊張獻忠余孽,被蠻子朝廷收服後,一直跟隨張煌言,打一些賣命的消耗戰。

數年前,英親王阿濟格還在世時,攻打張煌言鎮守的南陽,便是被此人拖住,打了很久的消耗戰,最後也是無功而返。”

豪格聽說要偷襲就要對付李定國,也是只能無奈徹底放棄。李定國的治軍之嚴謹,布防調度之法度,還是在清軍中頗為人知曉的。當年阿濟格敗退後,就渲染過,誰也不想去跟李定國消耗換命。

而豪格因為猶豫不決、胡亂嘗試,也耽誤了半個月的時間,前後付出了五千多傷亡,這點人對於總規模二十七八萬之間的清軍而言,並不算多,可一直小規模打敗仗,士氣損失也是很明顯的。

加上這半個月裏,明軍在山東方向,由李輔明、張名振,取得了不小的圈地進展,又奪取了兩座州府。

在西邊的山西方向,姜瓖在休整後,也被朱樹人命令出了井陘口,開始騷擾清軍控制的真定府。吳三桂則是選擇了跟南邊一些的騷擾路線,威脅邢台周邊。

姜瓖和吳三桂也很擅長保存實力,都是嚴格執行了三十裏一紮營的“結硬寨、打呆仗”,穩紮穩打,推進得雖慢,卻極為堅定。

豪格軍也有酌情分兵試圖反撲,但姜瓖和吳三桂每次遇到清軍主力逼近,立刻轉入死守。雖然他們各自只有三四萬兵馬,但哪怕清軍來十萬人進攻,姜瓖吳三桂靠著步槍大炮死守營壘,清軍也啃不動。

……

豪格受挫之後,又感受到了張煌言緩慢而堅定的絞索,不由有些惶恐,便再次在魏縣的幕府中,召集主要將領和謀臣,商討對策。

“張煌言與孤相持已有二十日,你們之前說張煌言原來,我軍在大名府南部堅壁清野,讓他們運糧不易,張煌言必然利在速戰,眼下如何肯這樣一直耗著?

看吳三桂、姜瓖和李輔明都在穩紮穩打,推進占地,若是再拖延下去,被他們分進合擊、穩穩地同時抵達大名、魏縣戰場,以眾淩寡,我軍當如何?

洪承疇!你先說,當初是你勸孤堅壁清野的,是你說南蠻子利在速戰的!要是我軍將來被拖到三面包圍,如何破局!”

被豪格問責,重要謀臣洪承疇也是有些局促。

天地良心,“堅壁清野”這種毒計,一般也不是滿人勛貴皇親想得出來的。滿人打慣了運動戰,自己最喜歡因糧於敵,也最討厭後勤統籌,很少會往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狠招上想,他們就算燒殺擄掠,也是臨時起意,並沒有指望靠擄掠來執行某些大的戰略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