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狐假虎威的衣錦還鄉(第3/4頁)

崇禎十五年他剛來的時候,不過是“帶資進組”,自帶了一個營的朝鮮鳥銃手,朱樹人也就按其帶來的部隊規模,任命其為守備。這五年裏逐次積功,從打湖南張獻忠時就開始參戰,歷次漸漸升到都司、遊擊、參將……

這一次再狙殺阿濟格,給個總兵是絕對要的,而且還不夠。

畢竟大明原先如果是有關系、後台硬的武將,殺一個清軍的甲喇額真就能升總兵了,就算毫無後台、被人欺壓的明軍將領,殺一個梅勒額真,也絕對能升總兵。

阿濟格可是旗主親王,多爾袞唯一的同母親哥哥,升總兵怎麽夠?

所以,朱樹人這次覺得有必要把他找來談一談。

……

上元節後三天,很少到南京述職的李愉,就得到了召見,讓他到鄂王府赴宴。

說實話,李愉自從當年被救到南方,只是短暫在南京路過,大部分時間都被安排在湖廣戰區各處奔走。如今難得有機會來南京多住一段時間,還是非常好奇的,有一種朝聖感。

畢竟是朝鮮人嘛,能到大明的京城,那是一種榮耀。南京城可比他們那小家子氣的漢城府闊多了,李愉來了之後,天天旅遊行程都排得很滿。

這次被召到鄂王府,自然更是鄉下人進城一般。耳目所及,都覺得比他少年時、難得有機會跟隨父王入景福宮赴宴所見,還要奢華。

“聽說這還不是鄂王爺正式的王府,只是他在公主府隔壁修的別院,不知正式的鄂王府要豪奢到何等程度,紫禁城又會奢華到何等程度。”

李愉暈暈乎乎被領到地方,那是一座池中水榭,池畔遍栽寒梅,氣象清幽。朱樹人端坐其上,左右有幕僚、侍衛,卻沒有其他賓客,可見是單獨宴請。

李愉一看這架勢,受寵若驚,沒想到今天是專門請他,連忙上前跪拜行禮。

朱樹人當時正背對著他,賞梅閑立,聽到客人來了,他也不急著轉身,只是端著一杯暖酒,若有所思低語:

“坐,李愉,你跟孤幾年了?”

李愉連忙謝過,又小心側坐在旁邊為他設的席面上,趕忙詳細回答:“六年了,今年是第七年。”

朱樹人抿了一口熱酒,依然沒回頭:“孤記得你當年來投之前、在清營中是化名李悅?”

李愉:“當年是家父舍不得末將的三哥,讓末將冒名頂替……不過是為了欺瞞韃子而已。”

朱樹人這才點點頭,回身坐下:“令尊釣巖先生當年是朝鮮兵曹判書吧,現在還是麽?”

李愉:“中間因為一些變故,被韃子追究,大王(李倧)曾一度將家父降為總戎使,以麻痹韃子。

不過那都是黃台吉死前的事兒了。後來風頭過了,多爾袞執政後無暇東顧,大王就又悄悄把家父重新升回兵曹判書了。”

朱樹人聽了,也有些感慨,這都好幾年了,各方人事都是幾經沉浮。他夾了一口茶點,似是想起什麽,一擺手吩咐:“邊吃邊聊,不必拘謹,大家自便。”

李愉這才敢開吃,但還是很謹慎,基本上都挑朱樹人吃喝沒空問話的當口,他才快速吃一口。

一旦朱樹人放下杯筷若有所思、隨時有可能提問,他就得確保嘴裏沒有食物,以便領導發問能應聲而答。

朱樹人想好之後,開誠布公地說:“這些年,沒敢怎麽宣揚你,升賞也都盡量低調,那並非孤賞罰不明,也是為了保護你的家人。朝鮮畢竟還是被迫成為了韃子的屬國,令尊當初在你的事情上,還欺瞞了韃子。

這不,前幾天孤給耿繼茂升賞,此前不敢張揚,就是怕耿仲明身在敵營、若是真有心歸附大明,會被連累?直到耿仲明與韃子火並身死,孤才給耿繼茂明著封爵。”

李愉還以為朱樹人想借此說“為了不連累你父親,這次折算狙殺阿濟格的軍功時,還要盡量暗中多給錢財賞賜,但不好明著張揚”。

於是他連忙表示理解,還說一切都是王爺配發的器械犀利,他們不過是服從指揮、嚴格訓練、正常發揮,不敢居功。

朱樹人這次卻擺擺手,示意他猜錯了:“不,這次孤並不打算再遮遮掩掩,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既做到有功必賞,還不連累你家人,就看你敢不敢領受此任了。”

李愉精神一凜,連忙表示能被王爺重用乃是時運,無有不從。

朱樹人就單刀直入了:“孤已經奏請陛下,擬名義上重開東江鎮,實則未必要在當年毛文龍駐紮的皮島設鎮,完全可以設在鴨綠江南、朝鮮境內。

只要你有膽接此重擔,你便是大明東江鎮總兵了。以狙殺阿濟格之功,封個總兵還不夠,還為你請了將軍號。

孤可以撥給你本部一營精兵,再給你兩營的編制和武器,也會承擔相應的軍餉銀錢,可由鎮海將軍張名振護送你回朝鮮開鎮。不過軍糧就得你將來自行在朝鮮籌措了,不可能跨海運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