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血戰克敵(第2/4頁)

自古以來火槍曲射的威脅都是微乎其微,必須站到前排平射,這就導致火槍手變陣、調整輸出方向,會對原本的軍陣造成極大的混亂。

班布爾善見明軍火槍手沉不住氣、提前暴露了虛實,也就不怒反喜,沖得越發獰厲了。

正白旗精騎如同切黃油的熱餐刀一般,犀利鉆入明軍那些空心方陣的間隙,直接實施了大範圍迂回。

隨著大軍入陣,敵我雙方犬牙交錯,班布爾善和蘇克薩哈也就失去了對麾下部隊的直接精細指揮能力,畢竟已經是敵中有我,我中有敵,大家都在打運動戰,根本無法找到自己全部的部隊,最多只能指揮眼跟前那一群嫡系心腹。

不過清軍將領普遍不覺得這有什麽大問題,草原遊牧軍隊素來有遠比漢人軍隊更加“扁平化管理結構”的優勢,更擅長隨機應變各自為戰。

當年蒙古人就是典型,戰前說好了誰主攻誰佯攻牽制,但到了實戰戰場上,一旦發現形勢有變,原本規定佯攻的部隊能抓住更好的機會,那他們也會毫不猶豫自動轉化為主攻。而戰前規劃的主攻部隊看到友軍更適合主攻,也會立刻切換角色,乖乖打配合。

清軍的扁平化程度略遜於蒙古,但也不遑多讓,自然對眼前的形式得心應手。各部很快分散為以甲喇甚至以牛錄為單位,各自為戰。

每一個甲喇額真,都不用再聽取班布爾善或者蘇克薩哈的直接指揮,可以自己根據戰爭天賦、軍事嗅覺自行指揮。

一些激進而敢賭的清軍甲喇額真,選擇了一步到位,直接鉆到那些明軍陣勢火槍密集側的反方向,也就是正後方,然後才拉近距離開始發動反沖鋒。

一些暴躁耐不得的清軍甲喇額真,則選擇了剛迂回到側翼,就直接對著明軍方陣的腰子方向攔腰側擊,根本等不到徹底迂回到正後方搞背刺。

具體戰術五花八門,百花齊放,但結局卻也殊途同歸。

想象之中繞到空心方陣側背時、遭受遠程火力打擊密度便會驟降的情形,並沒有出現。

相反,明軍空心方陣的每一個方向,火槍密度都是那麽高!

無論清軍從哪一邊沖,面對的都是疾風暴雨一般的彈幕。

“殺光狗韃子!”

“大明必勝!有我無韃!”

朱樹人為今日這一戰,準備了兩萬五千杆新式武昌造,還有近萬的其他相對老式一些的武器。而明軍的左翼又是戰前就設想過的重中之重,集結了一半以上的火力。

黃蜚和藺養成的步兵,一共有一萬五千杆新式武昌造!五千舊式火器!足足兩萬的總數,足夠他們把絕大多數士兵都配上火槍,這個密度根本是清軍無法想象的。

三年休戰,這個世界已經徹底變了樣!

時代變了!

或許有人會奇怪:班布爾善和蘇克薩哈在一頭紮進陷阱之前,不會觀察敵情的麽?如今都順治三年了,清軍中也有一些望遠鏡,早就普及了,無非是倍率和精度不如明軍的,但也能提前看清明軍狀態啊。

這就不得不說,此地的戰場相對平坦,清軍也找不到足夠觀望縱深敵情的高地。就算有望遠鏡,遠遠看去只能看到明軍前排都扛著火槍,後排被擋住的士兵也是看不分明的。

清軍以老經驗估摸揣測,做出錯誤的判斷,覺得明軍是虛張聲勢,也就情有可原。

戰場上好幾萬人錯綜復雜,沒有居高臨下的俯瞰條件,哪能那麽容易看清後排虛實?

而這一切,到了此時此刻,就是付出代價償還的時候了。

數以百計千計的清軍騎兵,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步槍攢射密集倒地,鮮血肆意橫流,人馬殘屍枕籍淩亂。

清軍各部因為各自為戰,還沒法統一快速做出應對,只能是各憑本事和直覺判斷。

有些甲喇額真比較蠻勇,那就直挺挺繼續實施背刺突擊,對面的明軍步兵全部嚴陣以待,早已刺刀上箍,堅持開火殺敵到被貼身前的最後三十步,才端平刺刀擺出對抗沖刺的姿態。

無數的清軍騎兵在逼近的過程中就被射得人仰馬翻,死傷慘重,最後沖到面前的,也無法在七尺長的刺刀步槍密集陣列前站到好處。

刺刀瘋狂密集攢刺之下,一群群騎兵被紮成了刺猬,即使慘叫落馬也會遭到後續的密集補槍,頓時血肉模糊不可辨認。

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清軍取得的戰果相比之下卻沒那麽顯眼。除了撞飛了一些明軍火槍兵之外,斬獲實在不能算多。

即使在空心方陣上撕開了小口子,明軍的預備隊也會立刻填補上來,左右的刺刀也立刻壓迫逼上,對失去速度陷入肉搏的清軍騎兵瘋狂攢刺。

明軍步槍兵的防禦同樣不可小覷,都是跟同時代的荷蘭火槍兵那樣,穿著水力鍛造的鋼質胸甲和頭盔,以確保重點防護,把有限的負重花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