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多爾袞:你知道這兩年半我怎麽過的麽!(第2/4頁)

若是倒退個半年,綠營戰力和規模還沒那麽強時,多爾袞是不敢的。

……

多爾袞一反常態,重新強勢插手兩白旗的日常整頓,還行軍法殺了幾個由濟爾哈朗選調過去、原屬豪格旗下的軍官。

這事兒說大不大,但也絕對夠在平靜了兩年半的北京滿八旗親貴之間,掀起相當的波瀾。

嗅覺靈敏的人,都知道這是攝政王又要展示肌肉,展示自己對朝局的絕對控制,暗示輔政王別在涉及大清前途命運的根本性決策上指手畫腳。這次立好了威,後續肯定會有大動作。

對面的濟爾哈朗也不傻,當天下午得到消息後,他氣得直接就摔了兩個品茶的建盞:

“這是沖著本王來的,又知道跟本王齜牙了!莫非是覺得綠營新軍已經練成,又要尋機私開邊釁立威?”

濟爾哈朗在清廷中的地位,歷史上一直不如多爾袞,主要是多爾袞建立了帶兵入關的定策之功,奪了北京,入主中原。

滿人最重軍功,無論黃台吉死時多爾袞和濟爾哈朗原本的地位如何,單看後續多爾袞的功業,那些一開始不服他的諸王貝勒,也都慢慢服了。

歷史上到了眼下這個節骨眼,也就是順治四年春夏之際,濟爾哈朗原本應該因王府逾制的理由,被多爾袞處分,趁機罷免了其輔政職務。

而實際上就是因為多爾袞權勢漸漸熏天,軍功彪炳,隨便找的借口罷了——歷史上當時多爾袞自己都用上了皇帝儀仗了,要說逾制,濟爾哈朗在他面前簡直是小兒科。

如今多爾袞被濟爾哈朗牽制、收斂了兩年半,無非還是之前的戰敗,讓他不得不暫時分權以安撫人心。

但不管怎麽說,多爾袞執政的時候,好歹讓大清得到並保住了北方中原,偶有戰敗只要休養生息恢復元氣,滿人親貴還是會重新支持多爾袞的。

……

濟爾哈朗意識到多爾袞的重新強勢後,倒也沒敢造次,當下只是找了個機會,跟多爾袞“友好協商”。

次日朝議結束時,濟爾哈朗就攔住了多爾袞,要私下說道說道:

“攝政王近日可好?聽說攝政王最近治軍好殺人,莫非是肝火太旺?既荷國之重,還是要好生調養才是。”

多爾袞被叫住,表面上也看不出絲毫表情,只是雲淡風輕:“王兄莫非是說前幾日整治旗務的事兒?那是我們正白旗的內務,本王想怎麽處置便怎麽處置,難道不妥麽?”

濟爾哈朗微微一噎,法令紋也稍稍抽搐了一下。多爾袞這樣跟他公事公辦地說,他還真抓不住什麽問題。

因為旗主處置旗務確實跟外人無關,這兩年多爾袞允許他滲透兩白旗,說到底只是一種潛規則交換。濟爾哈朗用允許多爾袞搜刮更多錢糧向組建綠營上傾斜,換取的上述條件。

現在多爾袞要講台面上的道理,他也是沒法直接阻止的,最多只能是把此前的私底下交易條件作廢,從此不再在錢糧上傾斜支持綠營進一步擴軍、增強武器軍備。

所以,濟爾哈朗也就只是不卑不亢地說:

“兩白旗的日常整頓,自然是旗內私務。不過兩白旗部分軍官懈怠至此,說到底也是這兩年朝廷開支不足,無法時時維持兵馬整訓備戰所需錢糧。

那些錢糧,可都是拿去擴建綠營了。我滿八旗沒有戰事撈功勞,日常那點軍餉又怎夠維持士氣?只要朝廷進一步傾斜,允許多圈地,多給鐵杆莊稼,這些問題迎刃而解。”

濟爾哈朗這幾句話純屬扯淡,壓根兒邏輯上就說不通任何因果關系,但他就是要把兩件事情強行牽扯到一起,說白了就是拿此前的利益交換默契提醒多爾袞:

你要是在上一件事情上跟我公事公辦,那我也只能在這一件事上跟你公事公辦了。

然而,預想中多爾袞跟他重新妥協分贓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多爾袞肯走到這一步,顯然是積蓄實力已經積蓄得夠了,覺得可以突破臨界點了。

只聽他並無波瀾地說:“我滿八旗兒郎,確實這幾年過得有些憋屈,軍餉是不缺的,只是缺了劫掠、賞賜,才過得比往年頹廢些。

不過北方百姓已經苦不堪言,指望擴大圈地、鐵杆莊稼來提振人心,那是不可能的。為今之計,他們既然要過好日子,就該從南蠻子頭上去取!”

濟爾哈朗瞳孔略微縮放:“攝政王真想重開邊釁?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麽?如今這節骨眼突然重新開戰,時機未見得比去年或明年更有利於我大清!

本王自也不是反對開戰。事到如今,南明與我大清勢成水火,勢必不能長久共存。可眼前畢竟停戰穩住了,何時重開,自然要挑一個對我大清最有利的時機!本王沒看出來今年對我大清有什麽特別有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