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送人頭當然要笑納了(第3/3頁)

你居然還敢來勸降,真是不怕死啊。阿濟格派你來,你就真來了?他殺得你,我便殺不得你!”

原來,這個三姓家奴,正是當年在南京時,就跟朱大典、侯方域、阮大鋮、左良玉勾結於一處,得罪了朱樹人(當時還叫沈樹人)的龔鼎孳。

(注:當時這幾夥人各有各的利益,也各有和朱樹人的矛盾,只是偶然一起對付朱樹人,但互相之間並不一定都熟識,比如朱大典就身居高位,只是利用他們,並不算盟友)

因為這層恩怨蝴蝶效應,龔鼎孳的仕途也頗為不順,到了北京後,在兵科給事中的位置上多蹉跎了兩年,不得升遷。連帶著歷史上本該被他納妾的顧眉,也陰差陽錯沒有跟他。

負責考評的吏部官員,都知道他上頭沒人,由得罪過朱樹人。在朱樹人地位水漲船高、炙手可熱的情況下,誰會冒著得罪朱樹人的風險,強行給一個窮酸文人名士出頭呢。

所以,這一世的龔鼎孳,直到崇禎覆亡,也沒升到太常少卿,始終在兵科和禦史的位置上挪來挪去。於是入了清,也依然從兵科給事中坐起。

阿濟格此番南下,頗帶了一些江南東林出身的降官,比如龔鼎孳和河南道禦史曹溶,阿濟格想的也是靠這些江南文人了解敵情、分化瓦解,遇到被包圍的明軍,可以讓他們出面軟化勸降。

此番考慮到南陽城內的督撫,就算不是朱樹人,可能也是江南士林出身的顯貴、朱樹人身邊的熟人。所以阿濟格就逼著龔鼎孳這個人面廣的,稍稍喬裝一下,來探探虛實,回去好把明軍的人事安排報知給阿濟格,誰讓張煌言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呢。

龔鼎孳當時當然是直接嚇尿了,他知道自己認識的人多,也意味著他被對方認識的概率也會更大。但阿濟格直接威脅他,他也沒辦法。

思前想後,他覺得只要不是遇到朱樹人的至親鐵杆,其他人應該不至於在乎他和朱樹人曾經那點恩怨,也不一定知道內幕,就算認出來,也未必有生命危險,說不定還能仗著在南京認識人多,許諾一些人情出去,達成點肮臟交易安全脫險。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特地冒了同僚顧溶的名字和履歷,決定賭一把。

誰知就是這麽命歹,居然撞上了對朱樹人私事最為熟悉的張煌言!朱樹人的表哥!

而確認對方身份後,張煌言當然也是心生一計,他知道這種三姓家奴,殺是肯定要殺的,但是可以不急,只要先扣下來,不放人,慢慢都可以殺,說不定還能幫助表弟在未來朝廷上解決幾個政敵,另有妙用——

這可是一個攀咬的好工具人呐,雖說“串通北京降逆”的伎倆有點不光彩,容易導致人心惶惶,歷史上是阮大鋮那種卑鄙小人把持朝綱時才用的。但刀子的好壞,關鍵還是要看人怎麽用,先留著總歸沒錯。

(注:歷史上阮大鋮玩的內鬥伎倆,就是徹查“有哪些北京的文官在崇禎死的時候投闖/投韃了,是變節者”。然後查查看那些變節者在南京朝廷有沒有什麽親戚朋友,然後對這些變節者的親友大開殺戒成批罷免。

這種選擇性株連是很卑鄙的,其實就是公報私仇把那些年得罪過閹黨的人徹底借機幹掉,也對歷史上南京朝廷內部離心離德起了非常壞的作用,最後人人自危文官都不想抵抗,怕不知道那天就因為在北京有親戚就被下獄問罪了。

朱樹人和張煌言肯定不能這麽幹,他們只是有限地暫時留一張底牌。)

想明白之後,張煌言也是義正詞嚴地說:“龔賊,以你之罪,本當殺卻!不過眼下大戰在即,先留你一命,說不定到時候等韃子攻城,可以把你押上城墻,當眾活寡祭旗、鼓舞士氣!

哈哈,當初看《三國演義》,咱也頗贊周郎赤壁臨戰之時、才把蔡中蔡和斬殺祭旗的風雅之舉,今日咱就學一把美周郎,你就當一把蔡中蔡和好了!

你那些勸降的屁話,留著跟閻王爺說吧。來人,把這廝扣下,先拔了衣褲杖三十!別打死了!再把副使全部殺了!只留下從人,帶著副使的人頭和回信去見阿濟格!

就告訴他,有種攻南陽,盡管來就是!我城內沒有十萬大軍,也有七八萬,襄陽還有無數軍資器械,等你大軍疲敝,樹人賢弟自然會親領大軍讓他好看!

後方武昌,還有我大舅子方道台,督練人馬督造軍械,源源不斷增援前方!想拿下我南陽,讓阿濟格小心跟當年老奴一樣,把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