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給我往死裏激勵士氣(第2/3頁)

但是,闖軍因為兵力更多,而且兩岸還有海量的步騎兵,以弓弩火銃和其他遠程武器,交叉夾射助戰。沈家軍的小船護航士卒,因為比大船少了掩體,對射中死傷自然會更慘重一點。

雖然戰船上的士兵,不管怎麽說好歹還可以有船舷的遮蔽,可以伏低身體減少被彈面積。沈練還臨時給沒有艙頂的小船,在兩舷加堆了沙袋、盾牌以遮擋。

所以這種對射,明軍肯定是占便宜的,平均一個運糧水兵的傷亡,至少能換掉闖軍那邊三五人的傷亡還不止。

可明軍的水軍,一共也就萬余人,如果孤軍跟闖軍主力對耗,肯定是耗不過的。一番血戰之後,明軍水兵死傷了數百人,換來了殺傷闖軍兩三千之眾,還是成功把糧食運進了陳縣城池。

到了城外水寨時,闖軍但凡還想進攻,都會被左子雄的明軍主力接應擊退,吃虧吃多了之後,闖軍也不會再幹這種直接硬踢鐵板、強攻明軍有堅固築壘地帶的陣地了。

這第二批糧食運到時,已經是十一月初二,比上一次過去了四五天。

左子雄的部隊一看運糧的水軍戰友們,如此殊死搏戰,為了城內大軍的存糧,跟闖軍反復廝殺,士氣也是一度高漲,不少守備以下的軍官,已經開始寫血書請戰。

那陣仗,雖然比不上某些不便描述的現代戰爭,但道理都是相通的。

然而,面對將領們的請戰,沈樹人再次力排眾議,拒絕了出戰。還召集眾將,耐心跟他們解釋:

“諸位,闖軍如今依然勢大,我軍兵少將寡,兵無戰心,不能冒進呐!去年這時候,洪承疇在松山怎麽輸的?還不是各營軍心不齊,他倒是想跟黃台吉決一死戰,可結果呢?

王樸之流的敗類,棄軍先逃!白廣恩等輩也沒好多少!最後帶崩了整整十三萬大軍!前車之鑒呐!

何況如果要出城護糧,跟闖軍野戰,必然會用到車陣、要背水結陣擺卻月陣,才能水陸協同!我軍一旦跟三年前黃州之戰時那樣,有軍官在苦戰之中,想帶頭先逃、跳河跑到船上,會是什麽結果,我想你們當中很多人都很清楚!

盧大頭,你來說說,當年率先跳河逃命、帶崩了陣線,後來被軍法斬首的那個把總,我記得就是你手下的吧!”

盧大頭如今也已做到守備,在這大帳之中只能算級別最低的了,比他級別更低的根本沒資格參加撫台大人親自主持的軍議。他聽撫台大人當眾揭短,也是羞赧不堪,連忙跪下痛哭流涕地表態:

“大人!那個啥不讀書的呂蒙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咱這三年一直以此為恥,嚴於治軍,已經改過了!請大人再給一次機會!

如果到時候我麾下還有軍官敢因為背水之戰時、背後有友軍的船,就跳河逃船上去,我一定先殺了他全家、再自裁謝罪!”

沈樹人冷哼一聲,但說的話卻完全不失禮,只是很冷靜地說:“真出了這種事情,殺你又有何用,殺逃兵全家又有何用!你想擔當這種責任,都擔不起!這可是至少六七萬甚至七八萬大軍的性命!”

見沈樹人如此說,旁邊其他一些頭鐵的將領,也紛紛要拔出佩刀刺臂出血,立軍令狀發誓,說自己麾下軍官到時候有敢跳河逃船上的,他們一定殺了對方全家,引為全軍恥辱,本人也任由軍法處置。

還有一些比較持重的軍官,倒是沒湊這個熱鬧,可能也是覺得這樣賭咒發誓太不像話了,未必就是比叫得兇的怯懦。

沈樹人都看在眼裏,這才一棒槌後補個棗地安撫:“你們這是何必,事情還沒到這一步呢!今日之戰,死傷了那麽多水兵弟兄,是本官之過。

本官沒想到以小船護航開道、探查暗礁,會被闖軍這般不計代價以弓弩火器在兩岸夾射阻擊。本官已經想到了另一條策略,可以減少傷亡,又確保把糧運到,你們讓本官先按計行事,如果最後實在不行,再全軍出戰不遲!”

眾將面面相覷,既然撫台大人說還有別的後手計策,他們倒是沒法立刻請戰了。

而沈樹人也不賣關子,很快一口氣把新的計劃說了:“下次,讓張名振多準備幾條大船開路,也別裝載糧食了,就裝載柴草引火之物和壓艙的石頭。把吃水做深一點。

闖軍的暗樁、暗錐肯定是越立越密越立越堅固的。兩岸戒備也只會越來越嚴密。所以用小船對射肯定會有水兵傷亡,咱就直接用大船撞!遇到暗錐就趟掉,紮在船底掃走了。遇到暗樁,如果撞不斷,就直接放火燒過去。

具體你們再琢磨琢磨,怎麽效果好——當年王濬、杜預破東吳的鐵索橫江、暗錐埋江,不也這麽幹過?無非就是多損失幾條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