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兩千年來的儒生不行,不代表我不行(第2/3頁)

“賢弟,你不會真覺得自己今科能行吧?我看你也就走走過場,長長見識差不多了。反正你已捐官,還立了功,說不定很快升遷。再考下去,也不能拿到更好的官職了。

不是愚兄打擊你,這些日子看下來,你這文章就算經我臨陣磨槍調教,最多也就勉強到舉人的水平,離進士真是差遠了。”

“能有實打實的舉人實力,我也很滿意了,不試試怎麽知道。我這監生都是買來的,說白了原先也就一個中等偏上的秀才水平,能到舉人很好了。”

沈樹人也不以為意,嬉皮笑臉地打著馬虎眼,掩飾自己早已根據《明史·魏藻德傳》知道真題這一事實。

在海上這些日子,他一邊學文章,一邊也靜下心來,忽然想明白了一個大問題,進一步堅定了他去考一次科舉的決心。

實話實說,沈樹人不是為了做更大的官,也不是為了將來“在科班出身的同僚之間,更能融入團隊、不遭人冷眼排擠”。

如果只是要升官,買官加立功絕對也夠快,考個進士只是錦上添花。

腐儒文人的認同,也不過就剩三四年有效期了,未來是刀把子硬說話就硬氣的時代。

他堅持考試的真正原因,是他想到了王莽和趙匡胤的歷史教訓——為什麽歷史上漢唐武德充沛?宋朝卻慫得一逼?

這裏面固然有很多很復雜的原因,但一個重要原因,是怎麽也繞不過去的。

漢朝中斷,是因為王莽這個“儒家道德楷模”玩了一把禪讓、是沒有掌握軍權的高層貴族政客的和平政變。

所以王莽被推翻之後,漢朝覺得最大的威脅依然不是來自武將,而是來自貴族政治,沒必要太提防著武將。

宋朝代周,卻是靠的“陳橋兵變”,趙匡胤之前的身份是節度使、禁軍將領。再加上宋朝是第一個真正從上到下全面貫徹科舉制的朝代,文人士大夫地位空前提高,

士大夫想要打壓某個功勛卓著的武臣時,每每都可以拿“太祖皇帝當年也是大周忠臣呐”來惡心人,屢試不爽。

明朝雖然沒有宋朝那麽嚴重,但以文制武的問題多多少少也是存在的。

倒不是說防止武將叛亂不對,但關鍵是很多儒生文科階級把這個當成了排除異己、抱團結黨的工具,那就禍國了。

沈樹人是存了將來挾天子以令諸侯、統一中原驅除韃虜的志向的,所以在船上這些天他想明白了:

那些腐儒不就是仗著“歷史上從沒有儒生竊取最高權力成功過”這種丟人的歷史戰績,對著皇帝搖尾乞憐、換取皇帝最放心重用他們麽?

但這個邏輯是不通的,如果在造反問題上越無能、皇帝就越要重用科舉官,那宦官在造反方面更無能,是不是皇帝就更該重用宦官?明朝的宦官幹政底層邏輯就是這麽來的。

指望依靠讓最高統治者相信你威脅低而用你,而不是因為你能力強能做好事而用你,這邏輯本身就很無恥。

那他沈樹人偏偏就要破掉儒生兩千年來這個性無能的處,讓後世歷史書明明白白寫下:

儒生也是能奪權成功的,皇帝沒必要因為儒生特別無能、用著放心、翻不起浪來,而給他們額外優待。

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未來世界或許科技進步、連武臣都不重要了,打仗靠科技。那時候,說不定沈樹人這一世的操作,能進一步壓低那些文科生官僚仗著“我無能”而換取最高統治者信任的操作空間,

防止文科生壓過理科生,弄到米國人那樣“法學生當總統”的垃圾政體。最終實現“工人階級領導”的理工科生治國善政。

儒生仗著自己性無能保持了兩千年的處,他沈樹人破定了,孔子也留不住。

……

帶著這份壯懷激烈,海船隊漸漸靠近了大陸,秦皇島也出現在了海平面上。

遠遠的,已經能看到山海關守軍的哨船,迎上來巡查盤問,確認是大明的軍糧運輸船隊後,守軍立刻恭敬地引導船隊到秦皇島靠岸。

明末的秦皇島,實際上已經是個半島,與陸地之間有淤積的沙洲連接,守軍還特地夯實鋪設了一條路,便於車馬通行。

如此一來,秦皇島南岸的深水區,就很適合作為港口錨地,貨物裝卸上岸後,再用牛車拉到山海關的糧倉裏。

因為船隊規模龐大,裝卸交割足足需要好幾天時間,碼頭上民夫不夠用,不少山海關守軍也被將領們抓來當苦力。

沈樹人原本還以為能見到吳三桂,但最後稍微問了一下,得知吳三桂如今還是寧遠總兵,駐紮在關外的寧遠。山海關這邊只有一個監軍太監高起潛負責。

這也怪明末關外的各方勢力範圍變化太快,沈樹人讀史時稍微記錯也是有的。如今明軍在關外還有幾個據點,似乎要後年洪承疇徹底覆沒後,才全部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