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 下杭州

聞得此言朱標自然是心生感動,正要開口卻聽殿外有人通稟,劉瑾快步走去聽完回來道:“爺,聖上召楊大人至謹身殿覲見。”

楊思義起身行禮:“聖上有召,那麽微臣就先過去了。”

朱標點點頭道:“去吧,料想父皇召卿也是雲南之事。”

“諾,殿下保重。”

雲南克定,現在還是依靠著大理的官員治理,所以他這幾日間便會出發,太子殿下政務繁重,而且還聽說是要往南巡視沿海衛所,多半是沒機會再見了。

看著楊思義有些老邁的背影朱標嘆了口氣,扯過一張紙寫上將楊思義長子湖廣參知政事楊治平調往雲南:“將此條送往吏部。”

“諾。”

有兒子在身邊照顧幫扶,應是能省不少心力,也算他的一片心意,這樣的老臣是越來越少了,也不知能否有後即之人。

……

數日後,朱標放下手中的密奏,望向傳來鞭鳴聲的方向,又一日的早朝開始了,不過他卻是好些時日都不必去參加了。

另一旁常洛華還在不舍得與兒子告別,兩個小的精神抖擻樂呵呵的揮舞著胖手,顯然還是不能理解爹媽要拋下他們出門去玩了。

朱標起身走上前伸出手指讓他們倆緊緊握住,此時到還真有些不舍,看向抱著孩子的奶娘囑咐道:“本宮和太子妃出行,就有勞你們多加照料了。”

奶娘們自是連番保證,不提照顧不好殺頭的罪過,這懷中的可也是他們往後一生的指望,怎麽可能不好好照顧。

揮手讓她們去坤寧宮,然後拉住不自覺跟了幾步的妻子柔聲道:“她們都是信得過的,加上還有母後看顧,你就不要擔心了。”

“嗯,只是想到等我們回來,孩子恐怕都會說話了,臣妾心中就有些酸澀。”

舍與不舍總歸是要出發了,夫妻倆在金吾衛的護衛下出了宮城,由兵馬司凈街開路,至城門外與驍騎營匯合,接見過了隨行護駕的驃騎將軍章存道後正式出發。

其實朱標原本是想著走海路的,正好也看看新建的船艦如何,可惜被老朱否決了,認為就算是沿海航行也有風險,不如路上安穩。

於是只能千騎萬騎卷平岡了,好在不算遠,補給也不需沿途州府,自己多攜帶些也差不多夠了,倒也不需要擔心驚民擾民之事。

沿途風景秀麗,倒也讓倆人心情轉好,兒子什麽的瞬間忘於腦後,安營紮寨時倆人還去騎馬射獵,雖然是被驍騎營篩過一遍,只留下了鹿兔之類的安全獵物……

說起來察罕還想著將虎狼尖牙利齒磨平,然後再讓太子殿下過過癮,但結果還是被章存道和金吾衛指揮使攔了下來,凡事就怕個萬一,他們可賭不起。

既是應承了自家太子妃,那麽自然也不好直直趕路,繞至太湖又安營紮寨停留了兩日,泛舟垂釣泥爐小酌,好好的賞玩夠了野趣。

期間陪妻子的時候陪妻子,她歇著的時候就叫上章存道察罕談論軍事以及遼東的狀況,郎有情妾有意,倆人也算徹底打上了東宮的標簽,真正有了在京營立足的本錢。

朱標靠坐在椅子上,他專屬的車架很寬敞舒適,足夠擺放他處理政務所需的設施,除了稍微顛簸些,與在文華殿也沒什麽區別。

“爺,這是湯帥送來的書信。”

在行程中接收書信要比平時慢了不少,畢竟位置一直是在變動的,朱標接過順手拿起書案上小巧的青玉龍首帶鉤柄開信刀挑出信紙。

信中除了照例的問候外,便是說已經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將昆明城中馬姓年紀較小的孩童少年都帶了回來,沿途聽聞太子離京了,便特意詢問這批人該如何安置。

朱標揮筆回信吩咐將人都送至京師外龍江船廠安置,孩童少年皆可入船廠為學徒,擇天資聰穎好學上進之輩善教航海造船之術。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軍事如此,遠洋亦同,若能有鄭和在,朱標將來也就安心多了,既然有條件能選,為什麽不選已經被歷史證明了的人才。

遊玩過癮了,行程自然也就快了,沒幾天就到了杭州城外,大小官員士紳名士都擁堵在城外等候迎接太子,百姓們不得靠近,但也遠遠的聚成人山人海想要沾沾貴氣。

為首的自然是江陰侯吳良和杭州知府及杭州衛都指揮使,拜見太子也不可能在這城門口一窩蜂的都過去,得他們三人先代表眾人將太子殿下迎進城中,然後再看殿下的意思。

章存道安頓好士卒走上前先向江陰候行禮,雖說他是從二品了,可在這些有爵位的開國武勛面前還是算不上什麽。

“末將見過侯爺。”

“客氣了,章將軍此行護送殿下辛苦。”

吳良也笑著拱手見禮,無緣無故的誰也不會樹敵,何況說起來還都是東宮門下,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