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貴州王

老朱也跟著念叨了一句山人事業應如此,隨即思慮片刻道:“讓韓琦去北平任府尹吧,至於錢唐派到南方巡查吏治吧,省得天天盯著咱。”

朱標無所謂的點點頭,在此前由於預判到白災將至,北方的軍政要務都由常遇春一人執掌,只是派遣了李文忠過去以防不測,如今常遇春返京,巨大的權力空洞就需要合理的分配制衡了。

軍政分離是最起碼的,從燕雲收復以來,一直都是以軍為主政為輔,一切都以抵禦蒙古南下為首要目的,這就導致燕雲各州府的基層吏治也多由衛所負責。

軍隊官民生引發的問題可想而知,不過那時候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畢竟地方都守不住的話,還談什麽其他的。

而現在又要改變了,既然是要引起一些矛盾的,基層權力看似無關緊要,但畢竟是管著一些百姓的,其中油水也不小,尤其是對那些底層軍卒來說。

所以派遣一個普通官員過去,大概率是不成的,現在大多數開國勛貴將領都在北方鎮守,這群驕兵悍將在京城都無法無天,更別說在天高皇帝遠的燕雲十六州了。

所以必然是要派個鎮得住的,否則軍政牽扯不斷對地方來說絕非善事,既然錢唐不方便那合適的人也就剩韓琦了,前任禦史中丞,還曾是劉伯溫的副手,當年就沒少彈劾軍中上下將領。

朝中絕大多數人都不敢得罪淮西一系,也只有朱元璋當年特意扶持的浙東一系,只不過這一系絕大多數人都隨著楊憲倒台後死的死貶的貶,留下大貓小貓兩三只。

浙東黨的垮台使得淮西黨的將領更加猖獗,到現在都有將領隔三差五上奏請誅劉伯溫,明知道老朱不會答應,但還是做出了這番姿態,可想他們是何等的猖狂無忌了。

不過這也是老朱故意為之的,但凡淮西的人有點分寸,老朱都會盡力維持浙東黨,以此相互制衡,他們都覺得老朱立浙東黨是不信任他們這些家鄉的老弟兄們,可卻不知道那才是保護他們。

浙東黨沒了,楊憲身死劉伯溫遠走巴蜀,看似淮西勛貴們再次獲得了勝利,但就如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但凡有點腦子的都已經開始抽身了,就如徐達常遇春等人。

如果他們倆不抽身,胡惟庸又不是李善長,怎麽可能成為淮西黨的領袖,至於其余的一些人其實也不是不清楚,但都是舍不得這份榮華,僥幸的想著自己同皇帝的交情,覺得天下都是他們幫忙打下來的,拿點兒用點兒算什麽?

定下府尹後剩下的事情也就好辦了,韓琦名滿天下也是有不少門生故吏的,只要老朱支持,不出二三年,基本也就將北方軍政完全分離開了。

傍晚爺倆在謹身殿用了晚膳,然後就各回各宮了,朱標先去看了看兩個熟睡中的兒子,隨手捏了捏兩張小胖臉後就到王蕊房裏歇下了,這也是常洛華的安排。

一夜魚龍舞,晝醒滿懷柔,朱標起身召來宮女伺候起身,然後慢慢悠悠地用了早膳,王蕊依舊如同剛入宮那般謹小慎微的伺候著,朱標也沒再勸阻。

用完早膳後朱標到了武英殿,宋蒙古歹早已等候多時,不過其面色說不好多好,尤其是回想起方才離開住所之時其余土司首領們那異樣的目光之時。

雖然隴贊阿期站出來幫他安撫了其他人,但他也知道,無論回去怎麽解釋,那幾個本就與他有宿仇的土司絕不會相信的,內部有了裂口就怎麽也不可能合上了,這是明謀。

行禮過後朱標笑著讓他安坐喝茶,隨口問詢的只是貴州地方的風土人情,時間就這麽一點一滴的過去,宋蒙古歹都覺得自己說的那些東西無聊透頂,但太子殿下還是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

茶都上了五輪,朱標才笑道:“貴州民風迥異各族皆有特色,歷代雖有記載但終究是不如宋宣撫講解的全面,若有閑暇請明日再來。”

宋蒙古歹身上有元朝冊封的世襲草塘平夷宣撫使司宣撫使的職位,聽到朱標這麽一說忍不住身子一顫膀胱一緊,這麽久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原以為明日來的應該是別人了,沒想到這是要指著他一個使勁薅。

木然的躬身而退,朝著殿門走去,越想越覺得自己回去了根本講不清,縱然隴贊阿期能相信他,但的土司首領可就不一定了,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莽漢,殺人作惡是一絕,動腦子耍心眼可就差多了,基本都是一根筋。

與其回去百口莫辯受人懷疑,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娘的,幹了!

宋蒙古歹站住腳跟呼出一口氣,轉過身看著高台禦座之上身穿朝服笑意盈盈的大明皇太子,直挺挺的跪下沉聲道:“願為太子東宮門下走狗,效犬馬之勞,求殿下收納我族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