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於志寧吐出一口老血。……(第2/3頁)

便是不論妻妾子女,單就個人。於志寧在吃穿上一直聽夫人安排,自己沒管過。但對筆墨紙硯的要求不低,更是喜好字畫。讀書人,還是有追求的讀書人,哪能不耗錢呢。

於志寧對比著單子,十分驚訝,完全不能理解。以往他從不覺得自己奢靡,甚至一直認為自己並不熱衷享受。但結果卻與他認為沉迷享受的太子差距如此之大。

這個單子可謂有些顛覆了他的認知。

陸德明孔穎達陷入深思,於志寧花了這麽多,他們呢?他們是不是也花得不少?雖然太上皇沒查他們,只選了於志寧做典型,但這不代表他們沒花啊。

眾臣也在思索,他們依照單子進行對比,越比眉宇蹙得越深,看於志寧等人的目光也更為微妙。

呸,這忒媽還同情個屁。太子都這麽節儉了,你還說鋪張;太子為黎民社稷玩樂出種種利國利民之物,你說他玩物喪志;太子功績斐然,你不誇贊還想著打壓。

就問這不是針對太子,什麽是針對太子。這不是構陷,什麽是構陷。

淦!

李淵又喝了杯茶,冷冷掃了三人一圈,又瞄了眼李世民:“哦,朕忘了。老二的花費勝過你們,而朕大安宮的花銷恐還在老二之上。若承乾算奢靡鋪張,你們算不算,老二算不算,朕又算不算?或者說……”

李淵停頓片刻,輕輕一嗤:“你們不會是另有目的吧?畢竟以承乾東宮的花費數額,跟鋪張半點不沾邊。若他都算鋪張,在場眾卿有一個算一個,全逃不過。倘或如此,豈不成了笑話?

“而你們又不承認自己故意挑刺,口口聲聲喊冤,那朕就只想到一種可能了。便是你們在含沙射影,用承乾來指桑罵槐,你們真正想說鋪張的是老二,還是朕?”

他將茶盞重重一放:“你們不是有骨氣嗎,不是有膽量有氣節嗎?既然如此,何須指桑罵槐。借太子指桑罵槐,你們把太子當什麽,當工具嗎?

“既然你們的目標是老二或者是朕,那就當著我們的面說,直接沖我們來,欺負承乾一個孩子算什麽本事!

“把一國儲君、自己的學生當含沙射影的工具,你們可真是好臣子,好老師啊。這就是你們說的兢兢業業,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用心良苦?

“於志寧、陸德明、孔穎達,你們自己說說,你們到底意欲何為!”

於志寧三人已然深受打擊,精神大震,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們怎會還看不清楚。李淵話語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花銷單子便是實據,以這個單子來算,言指太子鋪張實在說不過去。因而他們要麽承認自己針對太子、故意挑刺,要麽承認自己將太子當做“指桑罵槐”的工具,若兩者都不是,便需承認自己別有用心。

那麽這個用心是什麽?他們答不出來。因為不論怎麽答,似乎都逃不過利用太子將太子當做工具這點。

再加上之前李淵一一駁斥回來的幾點,那些言語中所謂玩樂弄出的各項利國利民之物,那些不僅值得誇贊還值得大誇特誇的政績,那些……

於志寧等人身形搖晃,已然跪不住,只能以手撐地強挺著。

他們目光在場中眾臣臉上一一掃過,眼見本就在此事上不喜他們的越發厭惡,而原來對他們略有支持的也無不動搖,面露懷疑;又回想起世家文人間的議論,想起長安城的百姓,想起那日被所有百姓驅逐的狼狽與羞辱。

同僚,文壇,百姓,沒有任何一方站在他們這邊。

他們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孤立無援。

他們輸了,輸得徹底。他們的名聲,他們的名節都不復存在。

咚,陸德明暈厥過去。

咚,孔穎達暈厥過去。

噗,咚。

於志寧吐出一口心頭血,也跟著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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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說話算話,將近日殿上之事,事無巨細一字一句,不加修飾地讓人傳出去,放任眾人議論,讓眾人評判。

眾人能怎麽說?

筒車水車、土豆紅薯尤在眼前;突厥細作擾亂京師,太子一己之力摧毀突厥陰謀,護衛長安,生擒敵方大將之事歷歷在目;那場演講聲情並茂,言辭懇切,更是人人都無法忘卻,尤其當日在場的諸多百姓;再有宛如“鐵證”一般的花費單子。

所有一切都在訴說太子無過,那有過的是誰?

是於志寧,是陸德明,是孔穎達。

世家子弟,文人書生議論紛紛。

“你們覺得於志寧幾人到底在做什麽?”

“針對太子,故意挑刺?他們是太子老師,以現今太子表現出來的能力,他日必是千古一帝,能做此等儲君的老師,還有什麽不滿意?多少人爭破頭都得不來這樣的機會呢。他們腦子裏到底怎麽想的。”

“莫不真是在指桑罵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