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樹倒猢猻散(第2/2頁)

所以說洪承疇反水頂多帶走少量家丁。

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他們也是差不多。

他們原先的部曲早被多爾袞拆得七零八落。

就這樣,一方面遲遲等不來高起潛的答復,一方面手中的兵力又實在有限,不足以讓他們擁兵自重,所以當索尼、遏必隆先後趕到後,洪承疇、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這些貳臣便絕了念想,只能硬著頭皮跟著索尼他們回京。

六月十五日,索尼、遏必隆與洪承疇所率大軍抵達通州。

索尼和遏必隆雖然是主戰派,但還是知兵的,駐軍通州就足見他們的本事,因為這樣一來,就可以與北京形成犄角之勢,明軍就處於腹背受敵之境。

此時聚集在通州的清軍兵力,有7萬八旗滿洲,2萬八旗蒙古、11萬八旗漢軍、4萬綠營加20萬練勇,共計44萬人馬。

一夜之間,通州就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兵營。

北京城內則有2萬八旗滿洲加上10萬練勇。

與此同時,大明也再次增兵,又從南京調來兩個步兵鎮。

到六月中,除去留在大沽口到北京之間保護糧道的第2鎮,聚集在朝陽門外的明軍已經達到了7個步兵鎮加1個騎兵鎮,18萬5千余人。

到了這時,明清兩軍的決戰已經是箭在弦上。

……

可範文程、寧完我卻還沒有死心,拉著剛剛回京的洪承疇,三個人一起進宮找到布木布泰,試圖說服太後出面叫停這場決戰。

“奴才等給太後請安。”洪承疇三人跪地請安。

“平身吧。”布木布泰示意三人起身,又問道,“亨九先生進城之時沒遭受危險吧?最近的這一個多月,明軍的斥候可是極為囂張。”

“回太後,奴才並未遭受危險。”洪承疇答道。

“明軍已然解除對北京的封鎖,都撤回朝陽門外的大營了。”

“那就好。”布木布泰欣然說道,“先帝在時常與哀家言道,先生乃國士,攝政王對先生也是推崇備至,所以先生若有個好歹,對於大清就是莫大損失。”

“奴才愧不敢當。”洪承疇又說道,“太後,奴才有一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先生乃是國士,所獻必是治國良策,所進必是金玉良言。”布木布泰道,“哀家謹在此洗耳恭聽。”

洪承疇肅然說道:“明軍火器犀利且兵鋒正盛,渾河大敗、大沽口兩次失利,還有谷亭鎮之大敗,足可以證明如今之明軍已非昔日之明軍,我大清兵與之決戰難言必勝,奴才以為當下還是應避其鋒芒,待其師老兵疲被迫退兵之時再追而擊之。”

“奴才等亦附議。”範文程、寧完我也齊聲說道,“此時萬萬不可與明軍決戰。”

布木布泰笑了笑,溫言說道:“哀家沒什麽見識,可多少也讀過幾本漢家史書,華夏史上確有不少這等先例,在北方外族大軍大舉南下之時,南方之漢人王朝常堅守不出,待外族大軍師老兵疲再擊之,如淝水之戰、南宋采石磯之戰以及釣魚城之戰便是因此而勝。”

“太後所言極是。”洪承疇說道,“對於軍力居於弱勢一方,深溝高壘不與之戰,待強敵師老兵疲再追而擊之,乃是唯一方略。”

布木布泰反問道:“然而可曾有反例?”

“反例?”洪承疇一下沒能反應過來。

布木布泰又說道:“在華夏的歷史之上,可有北方的外族大軍深溝高壘不與戰,最終將南方的大軍給拖垮的?”

“這個?”洪承疇頓時語塞。

歷史上好像真沒有這等先例?

範文程連忙說道:“稟太後,歷史上之所以沒有此等先例,乃是因為漢人不好戰,而北方外族尚武,其族人皆驍勇善戰,所以歷史上經常是北方外族大軍壓著南方的漢人打,然而南方的漢人卻鮮少有反擊之能力。”

“所以,大清為何就例外呢?”布木布泰笑道,“歷史上的北方外族大軍,從來都是壓著南方的漢人軍隊打,怎麽到了我們大清就變了呢?就變成南方的漢人軍隊壓著北方的外族大軍打了呢?這怕是說不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