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黨爭再起(第2/2頁)

與此同時在吏部公廨值房。

監察禦史陳良謨和戶科都給事中吳甘來聯袂來找孟兆祥,三人坐下沒說幾句,太常寺卿吳麟征也找了過來。

當初跟著崇禎從北京逃出來的九個文官,王家彥在山東擔任總督,金鉉在徐州任兵部員外郎兼暫攝總兵事,詹事府左中允劉理順、詹事府左諭德馬世奇及翰林院檢討汪偉也已經外放擔任地方親民官。

現在還留在南京的就只剩孟兆祥四人。

可以預見,陳良謨、吳甘來甚至吳麟征很快也會被外放。

這顯然屬於南京官員群體的集體意志,單憑孟兆祥這個吏部侍郎是攔不住的,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個好差遣,至少得正印官。

馬世奇外放擔任知府,劉理順外放擔任知州都是正印官。

只有翰林院檢討汪偉實在是資歷太淺,只能暫時先當一任州同知。

“左冢宰你聽說了嗎?”吳麟征問道,“山陽一戰斬首將近一萬級!”

“我等說的便是此事。”孟兆祥笑著說道,“閻應元此人著實了得,聖上識人之能也是讓人嘆為觀止。”

“是啊。”吳麟征喟然道,“山陽大戰前,對於聖上竟然將淮安府之守備托付給區區幾個士子,我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至今日方知聖上思慮之遠、識人之明及用人之準,真不愧是已然悟道的聖君哪。”

陳良謨哂然道:“我等自然是知道守住淮安府之功首推閻應元及冒襄,但是朝堂上的袞袞諸公恐怕是不會這麽想,他們只會認為這是淮安知府範中傑及山陽知縣支廷諫此二人之功勞,若是不出意外,此二人就要飛黃騰達了。”

“此意料之中。”吳麟征道,“不過話又說回來,範中傑及支廷諫在山陽之戰中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左遷也是份所應當。”

吳甘來哼聲說:“範中傑和支廷諫左遷固然應該,但是就怕內閣的幾位輔弼會借機做文章,明升暗降左遷左冢宰。”

“什麽意思?”吳麟征目光一凝問道,“你們聽到什麽風聲了?”

“那倒沒有,我們只是胡亂猜測而已。”陳良謨擺擺手,又道,“不過禮記有雲,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既然存在這樣的可能性,我們就得事先做好防備,以免事到臨頭讓幾位閣老打個措手不及。”

吳麟征說道:“此事如何防備?”

吳甘來說道:“我等自追隨聖駕到南京之後,也沒閑著,幾位閣老若實在過分,說不得只好發動科道言官造輿論。”

陳良謨說道:“除非讓左冢宰入閣輔弼,否則絕不幹休。”

“這不好吧?”孟兆祥有些為難的說道,“我們這麽做,豈非就是挑起黨爭?”

頓了頓又說:“就當下局勢而言,我大明朝最需要的乃是齊心協力共抗外虜,所以最好還是別挑起黨爭,聖上肯定也不想看到黨爭。”

陳良謨和吳甘來便沉默了,這是最愁人的。

聖上的意思,他們幾個北京官員其實都是知道的。

就是將政事全盤托付給南京官員,以換取邊軍的指揮權。

就是聖上不在政事上搞制衡之道,但是文官集團也不能在軍事上拖聖上後腿,直到目前為止,雙方合作得還算是頗為融洽的。

也是因為這,聖上沒有給過他們國難九卿任何支持。

有理由相信,如果有聖上的支持,南京絕不會是目前的局面,以國難九卿為首的文官群體完全有能力與南京官員群體打平手。

最後還是陳良謨說道:“左冢宰,有些事不是我們想不想爭,而是南京官員非逼著我們去爭,我們若是不爭就會被他們踩到泥潭裏去,若是我們國難九卿都被踩到泥裏,朝堂之上就更加沒有人替聖上說話,到時還能維持當下的平衡?我看夠嗆。”

吳甘來接著又說一句:“沒準四位閣老已經在謀劃爭奪兵權了。”

“嗯,這倒是有可能。”吳麟征道,“邊軍他們應該不敢伸手,鄉勇就不好說。”

“那,吳大人看法也是與我等一致。”吳甘來又對孟兆祥說道,“左冢宰,此事我們沒有退路,只能與他們爭到底。”

“對,必須得爭到底。”陳良謨說道,“要想左冢宰左遷也行,但必須得入閣,而且吳大人也得進吏部擔任右冢宰,否則此事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