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經病!

五百年沒見的盜走自家寶物甩了自己的前任,沒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歉認錯,反而深夜跑來自己房間,一臉要殺人的表情問自己和夫君睡過沒有

——這是什麽絕世渣男傻叉?!

珠珠已經完全不能理解燕煜的腦子。

多年不見,他的神經程度好像已經深到離譜了。

她很真切地問:“你是不是有病?”

有病快去看病,不要隨便跑出來發瘋。

燕煜置若罔聞:“你和他睡過沒睡。”

珠珠不耐煩:“關你屁事,滾啊!”

“蘇珍珠。”他的聲音沉下來,像從牙縫擠出來:“你最好,老實回答我。”

切~笑話他哪來的立場問——等等!

珠珠正要嗤笑出聲,卻突然注意到他的表情。

珠珠愣了一下,這才仔細打量著他,心裏逐漸升起一個離譜的念頭。

不是吧…這家夥…不會對她還有想法吧?

——不是吧?!

珠珠不敢相信。

這麽狗血離譜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

珠珠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但她的潛意識已經為她迅速做了回答。

“當然!”珠珠聲音超大超清晰:“我們天天睡,一天睡八次!他超級厲害我超愛!”

其實沒有,她和衡道子的關系才好轉沒多久,她比較挑剔,暫且饞那老東西的血和元氣,還沒對他的身體產生太強烈的興趣……不過也差不多了,交神還不夠親密嗎!和真睡差不了什麽

——而且最重要的是,好鳥不吃回頭草!她絕不給這個傻叉初戀任何妄想!

“我們是正經夫妻,結了連理枝契。”珠珠眼皮都不眨,用往常一樣囂張氣昂的語氣:“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珠珠都難以形容出燕煜眼神那一瞬間的駭厲。

一片死寂,許久沒有任何聲息。

屋內沒有點燈,渾渾昏暗,只有月色透過窗紙,將青年霸主修長勁健的身影打在屏風。

珠珠看著他打在屏風的沉得深暗的影子,有那麽一瞬間忽然眼花,仿佛下一刻就會有什麽怪物撕裂出來,咆哮著撲過來將她粉碎。

”…好一個,理所當然。”像擦著牙縫擠出來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蘇珍珠,你了不起。”

珠珠心裏幾乎破口大呸

——靠!

這個家夥,居然真的還對她有想法。

有臉嗎?要臉嗎?知道臉字怎麽寫嗎?!

黑霧猛地橫掃而來,像沙海中狂暴而起的颶風,要將細弱年幼的獵物裹卷吞吃入腹。

珠珠一手撐榻沿如鷂鷹旋過,正避開那一道巨霧,鳳火從她單薄的中衣燃燒而起,刹時燒開如蛇頭貪婪舐向她衣角的黑霧。

“我靠你的爹!”珠珠再忍不住破口大罵:“燕煜!你發什麽臭瘋?!”

青年沒有說話。

下一刻,體態高大矯碩的魔君鬼魅般出現在她身邊。

珠珠想都不想伸腿踹他,狠狠的一腿燒著鳳火,但男人卻避也不避,他一把抓住她的小腿,任由火焰燒上他華貴的魔君王袍,修長骨節勁瘦的手指猛地攥起,隔著單薄細褲指尖深深掐進少女綿軟白皙的小腿肚。

珠珠痛得眼睛瞬間紅了。

“你不是一直想睡我嗎。”青年魔君彎下勁窄的腰身,他一條長腿屈膝立跪上榻,瞬間逼到她面前,讓她看清他已經深褐泛滿崢嶸血絲的魔瞳。

他用魔氣封住她的手腳封住她的嘴巴,任由她層層地燒,他一層層地封,就這麽和她耗。

“你不是一直饞我的身體嗎,不是一直變著花樣興奮想纏我睡覺嗎。”

“真不愧是妖,貪婪好色,變幻無常。”

“你更是其中翹楚,你們蘇家祖祖輩輩,多少輩能生出你這一個小鳥崽子,浪蕩風流,沒心沒肺,小小年紀,一個天生的冷血多情種子。”

燕煜還能記得,那年略熱的夏日,她興沖沖拉著他逃課去買街邊小攤買糖葫蘆,買了兩根草莓的,剛吃了半根,不知怎麽就犯起渾來,把他按在小巷子墻壁非要親他,嘴巴黏糊糊塗他一臉,手裏歪斜的糖葫蘆化了,淡黃色的稠膩糖漿沿著木棍滑下,滴滴答答全淌進青泥地裏。

那一天他滿身黏黃的糖漬,臉頰被她咬出幾個小血窟窿,披了件鬥篷遮住臉和脖頸才勉強回去學宮寢樓,當天晚上更多人來殺他,他的刀割開幾顆頭顱,噴濺猩濃的鮮血都沒能遮住那股糖甜味。

她和衡道子睡了。

她也會這麽興奮地纏那個男人,她也會在那男人臉頰脖頸咬出細小的血口,她也會像小動物一樣鉆進男人衣領裏,睜著大大熠熠的眼睛,一點都不害臊地撅著嘴巴要親親。

那男人會怎麽想。

還能怎麽想,會和曾經的他一樣的想,天底下任何一個男人腦子裏都只會有同樣的念頭:

——弄死她!這不知死活的小臭鳥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