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3頁)

就算燕煜強得離譜,珠珠心裏也沒什麽怕的,她與衡道子在成婚時結成了連理枝契,同命相生,壽元共享,燕煜再強,也不可能殺了她,甚至也不怎麽能傷她。

珠珠只是挺不理解她還沒找他算賬,他竟然先深夜跑來自己這裏

——她記得她好像以前沒怎麽得罪過他…吧?

如果不算她軟磨硬泡把他泡成男朋友的仇的話。

“……”珠珠打量著燕煜,眼神漸漸露出狐疑:他別真是想來套她麻袋的。

珠珠腦子劃過許多猜測,屏風前的人影始終也沒開口,居然就這麽不緊不慢,像是跟她硬耗到底的意思。

珠珠不想鬧出動靜,她眉頭皺了皺,終於勉強挑了種還算客套的語氣,虛情假意說:“不知魔君大駕,有何貴幹?”

魔君沒有說話,

高大冷漠的魔界來客一直沒有說話,兜帽下的臉隱在陰影中,珠珠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他在以一種無比晦澀的眼神注視她,注視她的一舉一動。

珠珠搞不明白他發什麽瘋,她臉上虛偽的笑容很快落下去,露出不耐煩:“你到底來幹嘛。”

兜帽下的人影終於冷冷笑一聲,慢條斯理說:“蘇珍珠,你的脾氣還是這麽差。”

他的聲音低啞,像刀鋒劃過最粗糙的地面,有一種生來的孤傲和血氣,和六合神州上所有生來養尊處優的王侯貴胄都不同。

他掀開兜帽,徹底露出一張如鋒棱深刻的英俊容貌。

燕煜的容貌英俊,他看著是完全不合乎這份霸主實力地位的年輕,卻更有遠遠超乎年紀的成熟氣魄,但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雙深褐色的眼眸,鋒冷如鷹隼,沉寒如刀尖的光。

珠珠斜眼瞧著他,沒被他那一身凜然氣魄震懾,她心裏冒出來第一個念頭就是……咦~他老了好多啊。

以前他是個少年郎,雖然冷漠孤傲,總還是透著年輕氣,感覺和她一樣是青春靚仔,但五百年過去,再看見他,少年氣已經褪盡了,全然是個鋒棱沉厲威儀森森的青年霸主——已經不配算她同齡人了,像變成個陌生的人了。

燕煜一眼就抓住她的眼神,恣恣呵笑:“怎麽,才五百年過去,已經嫌我老。”他的聲音平靜,刀鋒似的眼神卻已經變得森厲,滲出讓人毛骨悚然的沉沉威壓。

珠珠:“……”

前情人這點就很煩,像肚子裏的蛔蟲,非常了解她。

而且只有他了解她,珠珠不了解他,畢竟她雖然偶爾發點小瘋,大體也是個正常人,根本無法理解神經病的腦回路。

以前燕煜就有點大病,這些年過去好像大病更深了,珠珠一個字也懶得和他廢話,指著門外:“滾。”

燕煜沒有走,他用會讓人頭皮發麻的眼神久久望著她,突然低笑:“你不想知道琉璃珠在哪兒?”

他實在太了解這小臭鳥。

哪怕知道是個鉤,少女果然還是忍不住咬鉤了,立刻扭頭看他:“琉璃珠在哪兒?”

燕煜慢條斯理:“你不是知道嗎,就在婉秀體內。”

珠珠:“……”她整個人差點氣裂開。

可惡!真想把這個傻叉給裂了!

珠珠深呼吸,抑制殺人的沖動,把手攤開:“拿出來,還給我。”

“拿不出。”燕煜說:“婉秀在母胎裏受過胎毒,生來病弱不堪,性命危淺,為了救她的命,我把琉璃珠融進她體內,吸收她體內劇毒,琉璃珠已經與她融為一體,取不出來。”

珠珠再也忍不住了,拎起手邊的枕頭扔過去:“那你說個屁啊?!”

帶著鳳火的枕頭狠狠扔到魔君身前的黑霧,刹那四分五裂,烈焰四起,更襯的她鳳眸熠亮冰冷。

她只穿著單衣,坐在床邊震怒如雷,被褥團卷在身側,烏發雪腮,容光濯濯,又有硬骨的勁氣,又有艷若桃李的嬌靡。

燕煜本是好整以暇戲弄小動物似的望著她,望著望著,呼吸卻不自覺地先緊了。

他腦子裏翻湧著很多根本早該忘了記憶,肮臟的靡爛的記憶。

蘇珍珠是一頭小鳳凰崽子,被以王侯霸主的教導教養長大的北荒少君,嬌蠻兇橫,貪婪好欲,從沒有得不到的東西,所以她喜歡什麽,就要抓到手,好好玩弄一通。

他少年時不過卑弱庶子,在魔宮裏不值一文,為了博得魔界攝政侯尹灌的支持,潛伏來長安學宮做質子,準備伺機盜走北荒琉璃珠,回去救活婉秀,從而拉攏魔界世族,逼宮奪位謀劃大業。

這都是早計劃好的。

可他卻機緣巧合被蘇珍珠看上。

蘇珍珠這臭鳥崽子從小就嬌蠻高傲、貪淫好色,看上他的臉,一開始就熱情纏著他不放,軟磨硬泡要他給她當情人,等得了手,就更變本加厲,把他當條大狗一樣牽著、作踐著,什麽時候來興趣了要纏弄他、就不管不顧變著法纏弄他,每次親吻都像沒開化的小畜生,興沖沖必咬得他鮮血淋漓、傷痕累累……更可恨是,她仗著年紀小生得好,風流浪蕩到處招惹人,那時候他幾乎每幾日就要被人背地裏尋仇、打架,更甚者被人暗殺,不知道白挨了多少的打,又費盡心機殺了多少人,動輒料理傷口、毀屍滅跡,日日不得閑,晚上刀都得枕在枕頭底下,睡不得一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