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5頁)
聶渝霜知道自己關心則亂。
但親人在前線若說不擔心怎麽可能,她最聽不得“受傷、中槍”這樣的字眼了,一聽到渾身毛都豎起來,下意識進入緊張狀態。
“你說部隊才有這個,大哥用了?”
確定大哥沒事,聶渝霜機敏的腦子回來了,指著顏色清新別致的基因液。
章渝州點頭:“當然。放心吧,若是有副作用,我哪會給你們用?”
這話她信,不過——
“等等,就算是部隊藥物研發中心的新藥,你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光學工程師怎麽弄到手的?”
聶渝霜雙手抱胸,垂著眸子。
居高臨下地看著比從前“穩重”不少的弟弟。
“瞧不起誰?A4本身就是咱們家出去的,翠翠上班的研究室就是做這個的。”
“是嗎?”
“不然你以為大首長憑啥分房子給我們?”
“……真的有用?”
“真的,比金子還真!”
“呐,四支,你們一人一支。甭跟姐夫說太詳細,說是增強抵抗力的口服液就好。”
姐夫拎得清,姐夫那一大家子就不太行了。
偏偏這親緣關系,淡漠歸淡漠,也沒法徹底丟開手。平時不親密,可萬一遇到生老病死,姐夫能視而不見?
不若什麽都不知道。
聶渝霜歪嘴,“切”了一聲:“把心放肚子裏,我有數。”
“那你放好,別摔了碎了。”
“不留下吃飯再走?”見弟弟起身要走,聶渝霜忙挽留。
“媽今天做苦瓜鑲肉,我是瘋了才不回家吃,留在你這裏吃泔水!”
聶渝霜:……臭弟弟,多少歲都是臭弟弟!
“姐,我走了啊,記住我跟你說的。”
聶渝霜:“今晚我和立人回家看大哥,你叫媽別忘了做我們的飯。”
“知道了。”
知道基因液的作用後,聶渝霜這會兒看著它都忍不住屏息。
一會兒把它挪到半人高的鬥櫃上,怕兩個孩子回家橫沖直撞弄地上,又搬到臥室放著,可放臥室她還是不放心,盯著綠盈盈的藥劑,聶渝霜老擔心藥劑出意外。
她急躁地抓了抓秀發。
看了藥劑一眼,拿起鑰匙拔腿就到林業局辦公樓找丈夫。
倪立人聽到妻子到來的消息非常驚訝。
兩人結婚十多年,渝霜來局裏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出來。
驚訝後就忍不住擔心。
擔心家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倪立人不敢拖拉,跟下屬說了聲就往外跑。
聶渝霜老遠就揮手,倪立人心裏愈發著急,步子邁得更大。
跑到跟前就發現妻子表情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啊,看著也忐忑,但不是“發生了什麽壞事”那種愁。
而是強行按捺住的激動,眉眼處又激動又焦灼的樣子。
“媳婦兒,咋了?”
聶渝霜拽著他手就往外頭走:“家裏有大事,現在到媽那邊接孩子,回家再說。”
“什麽?”倪立人很懵。
聶渝霜:“說來話長,一時半會講不清楚。”
走了幾步,倪立人不動了。
聶渝霜被反作用拉得趔趄了兩步,她眼神迷茫:“怎麽了,怎麽不走了?”
倪立人無奈:“要走也得回去補個假條啊。”
單位確實沒人管他早走晚走,倪立人在這方面卻是規規矩矩的。
聶渝霜“哦”了聲,松開手,催他快去快回。
孩子奶奶家住胭脂胡同。
胭脂胡同這個名呢,一聽就知道建國前這裏幹啥的。
隔一條街的對面是書巷胡同,書巷胡同的四合院被附近幾個單位改成了家屬院,而胭脂胡同那邊,則是魚龍混雜,有倪家這樣幾代都住在這兒的老京市人,也有建國後搬來的。
於是就形成了一個奇異的現象。
馬路這邊的胭脂胡同各個院子都加蓋了不少房子,住在裏頭的人又多又雜,住戶素質也就高低不一。
而那邊的書巷胡同則是完全不同的面貌。
整潔幹凈,衣著體面,就連孩子都要顯得更講究更幹凈,走進書巷胡同的人看隔壁胭脂胡同都有一股不屑。
隔著一條街,卻是兩個完全不交融的圈子。
從林業局到孩子奶奶家,需要坐十七路公交,兩口子一秒沒耽擱,直奔胭脂胡同接人。
剛下車,走了幾步,就聽到有人喊:“打人了,要打死人了。”
聶渝霜跟倪立人面面相覷,發現聽到聲兒的其他人也跟著往胭脂胡同湧,兩人怔了怔,也疾步跟了上去。
可別是小孩子打起來了。
再想到倪家幾個小子個個反骨,生下來八斤起碼有七斤八兩都是反骨。
小小年紀天天跟胡同裏的老炮、爺兒混,混出一身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