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滿篇都寫滿了吃人

晁錯得意洋洋的離開了厚德殿。

劉安卻問道:“阿父……您這個從我開始……是從埋我還是節葬還是我埋……”

劉安並沒有說的太直白,但意思是表達出來了。

劉長卻示意他坐的近一些,安就坐在了阿父的右手邊上,劉長抓著他的肩膀,“當然是從你埋我開始了……那些想著死後如何如何的都是狗屁,活的時候都沒活好,死了還能幹什麽?看看你大父,你大父就不在意這個,當初他病危之時,曾有負責禮法的大臣詢問陪葬之事,你大父給了他一耳光,讓他不要擋著自己看石夫人跳舞……你大父就這點隨我,跟我一樣豁達!”

劉安欲言又止,將心裏的話咽了下去。

“阿父,這些道理我都明白的,我也覺得節葬是對的,但是國內的大小事,若是都通過這樣強硬的方式來推行,我就擔心會引起民怨,民怨一旦產生,想要讓他們真心接受就會變得困難,往後不好說有哪個不肖子孫為了獲得名聲就廢除您的律法……要推行政策,首先要讓百姓知道好壞,去教導他們,讓他們明辨是非,在他們知情的情況下推行,則事半功倍,還能延續很久,強行讓百姓接受是最不好的行為……最好的政策是讓百姓自願接受,其次的是讓百姓思考著接受,最差的就是強行讓百姓接受。”

“我之所以不喜歡韓非子的學說,就是因為韓非子將百姓視為愚蠢的,不能讓他們知道國事的,是要強行執行的,不能跟他們妥協的……可我認為,秦國就是因為這樣的制度才滅亡的,大漢不能走秦國的道路,要使民有智,使民有知,方可使國長治!”

“今日晁錯踐行韓非子的學問,將群臣當做仇敵,將諸侯王當作罪人,對百姓不屑一顧……我以為這不是正確的主張。”

劉安皺著眉頭,低聲說著。

劉長卻笑了起來,“朕知道你的想法,其實你想的也沒錯!”

“可朕還是要這樣做!”

“你要記住,千萬不能效仿我的做法!”

劉安苦笑了起來,“我就是想要效仿,怕是也沒那個能力啊。”

“我不明白,阿父明知道這樣的道理,為什麽還要重用晁錯,用強硬的手段來推行呢?”

劉長撫摸著胡須,平靜的說道:“因為我想要做成的事情很多……時不我待!治理國家,任何事情都不能輕視,越是這樣細微的事情,反而可能成為國家滅亡的禍患,如今天下皆從我之意,不敢違背,我便是強行下令,也沒有人敢抱怨,至於罵名,誰又敢當面罵我呢??我與尋常君王不同,其他君王所不能做的事情,我卻能做到!”

“因此,我一直都很擔心你會效仿我,你沒有我這樣的能力,若是強行效仿,怕是要出大問題,不過你能謹慎的對待國事,不操之過急,我很欣慰!”

“阿父過譽了!”

“看看你這樣子,聽了幾句好話,嘴巴都笑的合不攏了,這般性格,如何能成大事?人不能只是聽好話,更不能好聽贊賞!這方面你要多學我,榮辱不驚!”

“唯!!!”

劉長又問道:“家裏還好嗎?比起過去如何啊?”

劉安尷尬的笑了笑,“挺好……就是晚上不能再出去與朋友們相聚了……今日又耽誤這麽久,回去又得聽她嘮叨了……”

“哈哈哈,這麽快就開始抱怨了。”

父子倆沒有再談論國事,在近侍拿上了些飯菜後,劉長就如一個尋常的阿父一樣,吃著酒,跟自家不成器的孩子吹噓了起來,“我可不同,我就是每晚都不回去,你阿母也管不了我,我在家裏,從小到大,都是一言九鼎,從不受人所制,大丈夫嘛……家裏的事情啊,你要多上心,若是連一個家都管不好,那大漢這好幾百萬的家庭你又如何治理呢?”

“阿父說的對!”

劉安給他倒了點酒,乖巧的坐在一旁。

“我聽人說,你最近弄出了個什麽……叫以道為本,吸納百家,融會貫通,學以治國??”

“阿父,這是我在胡毋生的提醒下所想到的,儒以仁,墨以兼愛,黃老以道……我則以治!”

“治???啥意思啊?”

“就是治世,簡單來說,就是將百家學問並用以經世,以民為本、為民立政,重視施政功效,反對空談,重視實幹……”

劉長有些不屑,“那你這個也太簡單了吧?這種道理,我兩三歲的時候都能說出來……”

劉安也不生氣,只是笑著問道:“也有復雜的說法?阿父要聽嘛?”

“算了,還是等你寫完了我再給你點建議吧。”

“況且,學派的核心又不一定是要最復雜的,而是要最合適的,儒家的仁,也不復雜啊……可是卻能演變出很多東西來,就比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