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阿母,想打孩子可以去打劉安

劉長傲然站在了諸多士子們的面前,左右有舍人簇擁在他的身邊。

浮丘伯為首的大賢們站在一旁,竊竊私語,他們都不明白這位大王到底想要做什麽,只有浮丘伯看起來很平靜,無論他人如何詢問,都只是輕輕搖著頭,“大王乃賢王也,自有其想法。”

在整個長安,浮丘伯是第一長吹。

這位唐王在唐國那堆反賊裏名聲最高,基本上達到了振臂一呼,就能黑袍加身的地步。而在其他地方,在百姓這裏的名聲還不錯,都說唐王是一個行俠仗義的人,神色有種種傳奇故事,民間甚至有關於他的很多傳言,比如在長安,民間說唐王出生在牢獄,哭聲驚動了皇宮裏的高皇帝,這才獲救。

而在南國,民間傳聞則是說項羽當初自殺身亡,發誓要復仇,泰一很憐憫他,便讓他化身為高皇帝的兒子長,前來向大漢復仇。

在齊梁等國,民間傳聞又變了,說當初高皇帝斬殺白帝之子,白帝之子含冤死去,唐王出生時為蟒,駭死其母,正是白帝子的化身。

而在唐國,那傳聞就更離譜了,他們說五德始終,周乃火德,而漢為水德,暴秦是不算的,漢為黑帝,唐國就不一樣了,唐國是土德,劉長為黃帝,曾扶漢旗,預示著唐王應當繼漢之大統……嗯,說這個的是一位鄒衍的弟子,曾給彭越擔任謀臣,後來入獄,目前居住在唐國,這套說法他是完全沒有半點私人恩怨在裏頭的。

而這套說辭在唐國還很流行。

總之,在一大堆傳奇色彩的加持下,百姓們對劉長是又敬又懼的。

而在士子這裏,唐王的名聲就相當不好了,只有法家的名士喜歡他,例如在韓國的法家張恢,就曾贊嘆唐國的制度,認為唐王才是天下最賢明的君王,也因此與很多名士們交惡。

在諸士子們的眼裏,唐王不禮賢下士,沒有威儀,蠻橫無理,不孝不悌,反正惡名滔天,壞的流膿,是個夏桀商紂那樣的人物,正好,他跟商紂一樣,都是力大無窮,蠻橫殘暴,這不就對上了嗎?

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唯獨浮丘伯一個人,堅定不移的走吹長路線。

在太學授業的時候,他總是會誇上幾句唐王,他說唐王赤誠,為人良善,欺強扶弱,能為自己的百姓不顧顏面,創作出了那麽多有利與家國的機器,著書育人,是一個聖賢一樣的人物。

浮丘伯名聲太大,也沒有人敢罵他,只能將不滿藏在心裏。

曾有弟子詢問他,“聽聞唐王不按著祭拜的時日去拜高皇帝,祭拜高皇帝的時候不多行禮,不哭泣,飲酒說笑……而高皇帝的其他子嗣,按時祭拜,在靈位之前痛哭流涕,不孝罪大,您如何能說唐王為賢呢?”

浮丘伯回答道:“眾人祭拜高皇帝,唯唐王見其父。”

又有人詢問道:“唐王毆戴侯,時戴侯年近古稀,這是賢人可以做的事嗎?”

浮丘伯笑著回答道:“冒頓辱唐王母,戴侯卻提議交好匈奴,唐王因孝而怒,不顧及自己的名聲,這怎麽不是賢人的做法呢?”

後來,就沒有人再來詢問他了。

張不疑很快就查清了到底是哪些人掛了名,不曾前來學習的,當他將名單遞給了劉長的時候,劉長勃然大怒,因為這名單很長,劉長粗略的看了過去,大概就有數百人。

整個太學千余人,數百人不曾前來。

劉長憤怒的罵道:“設立太學,本是為了召集天下的賢才,培養他們的能力,讓他們為天子牧守一方,可這些勛貴子弟,卻無視家國大益,敗壞太學之風,占著名額,肆意妄為!”

“浮丘公,對這種人要怎麽處置呢?!”

浮丘公低聲說道:“請大王處置!”

劉長這才對張不疑說道:“你派人去告知這些不曾前來的人,就告訴他,從今日開始,他們再也不必前來太學了!從此被太學所除名!!”

欒布急忙上前,清了清嗓子,偷偷指了指幾個人名。

“夏侯灶,樊市人,灌阿,宣莫如,呂種,呂祿,呂它,呂順,呂和……”

劉長大怒,大聲罵道:“姓呂又如何?!打得就是姓呂的,張不疑!現在就去!”

“唯!!”

諸名士,諸士子此刻都不敢再言語了,低著頭,說實話,他們對這些只是掛名的勛貴也是頗為不滿,這些人無視太學,也不在乎這些名士,上課的時候公然聚集在一起,嬉笑打鬧,到後來,覺得無趣,幹脆就不來了。

劉長看著眾人,說道:“太學之風,可以變矣!”

“太學乃重地,豈能如此無序?”

“寡人當上奏,設立太學諸官職,完善其制,整頓太學!”

眾人大拜,無一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