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新天師的初次亮相(第2/3頁)

對於歷朝天子來說,無論是衍聖公還是天師府,其實都是統治需要罷了,衍聖公沒有明正典刑,張天師的死罪也不會執行,革為庶民,仗責一百,發配甘肅衛永世充軍。

而張元吉僅僅充軍了三年多,就被遣回原籍為民,不過天師道威嚴大損,張元吉返回後數月,不滿三十歲就抑郁而死,至少比那毫無罪惡感活到六十多的孔弘緒強一些。

這個世界的情況略有不同,但依舊是犯罪被朝廷責罰,龍虎山自此低調了許多,邵元節正是龍虎山外姓弟子,最後沒有將天師之位傳給門中,反倒選了神霄派的陶仲文,或多或少也有這件事的關聯。

如今陶仲文倒台,張氏終於露面。

張玄慶、藍道行、葛雷,分屬龍虎山正一箓、茅山上清箓、閣皂山靈寶箓,迎上朝天宮與神樂觀:“符箓三宗,正一嫡傳,見過諸位同道!”

沖虛子面色平淡,曇陽子帶著幾分審視,稽首道:“久仰了!”

若說兩派前輩還能平和以對,年輕弟子面對這龍虎山嫡傳,就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敬畏。

天庭四大天師,為首的正是張道陵,為老君親傳弟子,葛洪則開閣皂山,傳茅山道統,許旌陽為凈明派祖師,薩守堅被神霄派尊為主法祖師,都是正一嫡傳。

有了這樣的背景,也難怪正一道傲視群雄,如果不是神佛消隱,地位是難以撼動的。

所幸沖虛子和曇陽子早就清楚,比起背景底蘊,兩派遠不如對方,但若論眼光與機緣,此次天師之變,他們則大占先機。

張玄慶的露面是被逼出來的,堂堂龍虎山張天師一脈都被迫下場,忌憚的無疑是那一位。

“時辰已到,我們入寺!”

再等待片刻,卡準了時間,由張玄慶和沖虛子領頭,兩方道士正式步入大慈恩寺。

一路上冷冷清清,再也看不到番僧,卻是被錦衣衛統統拿下獄中,經過審問後,竟然沒有冤枉的,都有不同程度的觸犯律法,乃至草菅人命……

對佛門的清理,這僅僅是開始,而遠遠不是結束。

換成以前,看到佛教被打壓到如此地步,道士是高興的,但此時正一道更加凝重,全神貫注地走入大雄寶殿。

就見殿宇正中,一道高昂挺拔的身影淡然而立,端詳著供奉的如來佛像,聽到腳步聲,才轉過身來。

新任天師,初次亮相。

別說初見的張玄慶和葛雷,就連見過數次面的藍道行,呼吸都微微一屏。

不僅相貌氣度,當得起世外真仙,玄府天人之稱,那股居於上位的壓迫感,更隱隱淩駕於擔任道門魁首十數年的陶仲文之上!

“這樣的人物,絕不是朝天宮和神樂觀能夠培養出來的……”

張玄慶和葛雷心中立刻有了判斷,與藍道行一起上前行禮:“拜見大真人!”

就在昨日,嘉靖下令,“守靜修真凝元致一真人”加封“守靜修真闡道弘化凝元致一大真人”,賜大真人玉印。

天師不出,大真人為道門魁首,此舉是賦予權力的同時,再給天師之位鋪路。

許多道士之前還不理解,為何那位很難伺候的陛下,對這位如此煞費苦心,一步一個台階,現在見到真人,莫名就有了答案。

李彥對各派道士微微頷首,以示禮節:“此番請諸位前來,有兩件事情,都與前任天師陶仲文有關。”

如此開門見山,甚至不用各派先作介紹,讓張玄慶、藍道行和葛雷都凝重起來,然後臉色立變。

只因李彥五指微張,一枚寶珠升騰起來:“此物乃佛門舍利子,被陶仲文稱為天師寶珠,自稱可解開業網,劈破災門,想來諸位都不陌生,可惜它的延緩劫數,並非妙用無窮,而是後患無窮……”

不待群道詢問,如意寶珠出現,金光流轉,佛氣溝通,佛寶舍利子緩緩透明起來。

於是乎,無論是各派長輩的劫數,確實靠寶珠推延的正一道,還是沒享受到這份福利的朝天宮和神樂觀,都瞪大了眼睛。

就見外表金光灼灼,仿佛光耀眾生的寶珠,內部風雲變色,洶湧的劫數化作漆黑的怒濤,不斷翻騰,連帶著晶壁都輕輕顫動起來,似乎隨時會四分五裂,看得人心驚膽戰,頭皮發麻。

沒有比這個更直觀的展示了,不用解釋,各派道人馬上意識到,以前陶仲文能夠推遲劫數,到底是靠了什麽……

張玄慶開口道:“請問大真人,這佛寶若是爆開,裏面的業力劫數,是回歸於天地之間,還是重歸個人體內?”

李彥道:“業力劫數與天地汙穢不同,針對性極強,應是重歸個人體內,並且威脅更大……將欲取之,必先與之,這正是陶仲文控制各派的隱性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