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第3/3頁)

當時傅雲崢不在余鶴身邊,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傅雲崢回來時,不知道余鶴在睡覺,走進臥室才發余鶴睡著了,雖說開門關門的聲音不小,但余鶴有時睡覺就是很沉,傅雲崢也沒在意,還拿著筆記本電腦去客廳辦公。

一直到下午三點,傅雲崢回房間拿充電器。

他看余鶴睡得很香,像只毛茸茸的小動物,還打著一點輕輕的小呼嚕,怎麽瞧怎麽可愛,忍不住過去親了親余鶴的臉,這才發覺余鶴額角滾燙,竟是發燒了。

傅雲崢叫余鶴兩聲居然叫不醒,差點就叫了救護車。

好在沈銘樂聽到動靜過來看了看,說沒那麽嚴重,最好別往醫院去,燒成這樣去醫院肯定會打退燒針,但血熱病症還是發出來更好,免得憋成隱患。

中醫和西醫的基礎理念不同,中醫講‘解毒’意為化解,而西醫叫做‘消毒’,意為消滅。

沈銘樂分析,等太陽下山,天涼下來以後余鶴就會退燒,如果不退再去醫院也來得及。

天色漸暗以後,余鶴高燒的體溫果然降了下來。

余鶴雖然不燒了,人也醒了,但還是把傅雲崢嚇得夠嗆,如果不是他心血來潮去親余鶴的額頭,以他對余鶴的縱容勁兒,余鶴就是從中午睡到第二天早上他也不會叫余鶴起床。

余鶴太年輕了,又成日活蹦亂跳,看起來總像個長不大的小鳥,傅雲崢從沒有考慮過余鶴身體的問題。

可在今天,當他叫不醒余鶴的那一刻,無窮無盡的惶恐如潮水風暴般淹沒了他,在蒲山河邊的恐懼與黑暗再次席卷而來。

在余鶴醒來前的幾個小時,傅雲崢想了很多很多,但等余鶴醒來後,那些想法又都不重要了。

傅雲崢手指微蜷,無意識地按壓著自己指節:“你從來說話就沒個忌諱,我也沒認真說過你,這回的事兒太巧了,你以後注意點,知道嗎?”

余鶴仰面看向傅雲崢,看到了傅雲崢眼中濃濃的擔憂:“知道了,傅老板,我以後一定注意,不讓傅老板著急。”

傅雲崢撥開余鶴汗濕的碎發:“你最好說到做到。”

余鶴伸出小拇指:“我跟你拉鉤。”

傅雲崢的眼神落在余鶴手指上,問:“你要是做不到呢?”

余鶴說:“做不到我就是小狗。”

傅雲崢:“......”

做不到就是小狗好像並不是有什麽說服力的盟誓,可傅雲崢又舍不得余鶴發出更重的誓言。

小狗就小狗吧。

傅雲崢伸出手,用小指勾住余鶴的手指。

兩根小拇指彼此勾連相拉,繩子般聯結牽絆,如若靈魂都拴在了一處。

傅雲崢心潮翻湧,他垂下眼,淡淡道:“小鶴,你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真怕有一天......”

余鶴心尖微顫。

怕這個詞在傅雲崢口中很少出現,僅有的幾次俱與余鶴相關。

原來愛一個人是如此身不由己。

絲絲密密的痛感像絲線般勒在余鶴心上,隨著心臟跳動,疼痛在血管中流淌。

有關生死的話題,無論什麽時候提起來都是沉重的。

余鶴只要想想就鼻子發酸。

“不是要避讖嗎?”余鶴聲音嘶啞,帶著病後特有的虛弱:“咱們都不往下說了,好不好?”

傅雲崢眸光凝在和余鶴勾在一起的手指上:“我想和你長長久久地在一起,你得好好的,別總讓我掛念。”

“好,我好好的,和你長長久久在一起。”余鶴伸出拇指,往傅雲崢拇指指腹一按:“我們蓋章為證。”

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這像是小孩間信口而出的玩笑話,也像是在魂魄深處按印畫押的誓言,都說十指連心,指腹相的一下分明很輕,卻仿佛烙在了傅雲崢的魂魄上。

約定不破,深情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