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第2/3頁)

沈銘樂深受打擊,可余鶴卻說人可以不被挑剔。

難道人真的可以平靜地接受那些不完美嗎?

余鶴尚且不知自己無意的一句話,打開了沈銘樂對於人生的另一重思考,他這會兒只想趕緊把這個卷王徒弟打發走,回床上躺著看會兒醫書.......或者刷會兒短視頻。

余鶴擺了擺手,對沈銘樂說:“你自己玩去吧,我不用你伺候,也不會管你,你就當來雲蘇度假吧,天天學習有什麽意思。”

沈銘樂:“......哦。”

余鶴和沈銘樂揮手道別,而後關上房門,端著沈銘樂送來的鴨湯回到小餐桌上。

打開湯盅的瓷蓋,熱氣和香氣撲面而來。

煨了一夜的鴨架湯酥爛入骨,奶白的湯面上浮蕩著點點鴨油,點綴著翠綠的香菜。

余鶴盛出一小碗,舀起一勺,吹了吹。

好香。

除了鴨湯,托盤裏還放著一盤沒放胡蘿蔔丁的揚州炒飯,另有兩三樣清淡小菜。

熗拌土豆絲、清炒豆芽、水晶西生菜,還有一小碟叉燒肉。

全是余鶴愛吃的菜,一看就是傅雲崢特意吩咐過的。

都走得那麽急了,也不知傅雲崢哪兒來的時間安排這些,不過傅雲崢的時間流速一向是個謎,余鶴已經習慣了。

余鶴沒辜負傅雲崢的好意,也沒辜負這些美食。

吃完飯,余鶴又困了。

吃飽飯血液會流向胃部促進消化,吃飽就困很正常。

余鶴很擅長給自己開脫,也不管自己才剛起床半個小時,直接回了臥室,倒頭就睡。

*

余鶴再醒來時,天色竟有些暗了,他心生恍惚,一時分不清是早上還是傍晚。

這是幾點了,他睡了多長時間?

余鶴一動,感覺額頭上有什麽東西掉了下來,擡起頭,正看到身邊的傅雲崢。

傅雲崢已經回來了,靠坐在床邊:“醒了?”

余鶴感覺全身火車碾過似的疼,脊椎發寒,後背酸痛,他動了動,身上的骨頭發出哢哢輕響。

睡了這麽久,余鶴還是覺得眼睛睜不開,不自覺地在被上蹭了蹭臉:“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一張口,余鶴才察覺到自己嗓子啞得不像話。

傅雲崢把掉到枕邊的毛巾撿起來,隨手放到床頭櫃上:“早回來了,一回來你就在睡覺。”

余鶴輕笑一聲:“你是不是趁我睡著對我做了什麽壞事,我怎麽全身都疼?”

傅雲崢也笑:“好吃好喝伺候著都能發燒,我哪兒敢對你做什麽?”

余鶴知道自己是發燒了,但他就是想往傅雲崢身上賴。

如果不往傅雲崢身上賴,傅雲崢就該念叨他睡覺不穿衣服還踹被、光著屁股滿屋晃,以及洗完頭不擦幹就睡覺的若幹事了。

余鶴撐著手臂坐起身:“渴。”

傅雲崢把溫水端給余鶴,上面還插了根吸管。

余鶴含著吸管喝光了半杯水,有氣無力地靠回床頭:“不行不行,歲數大了體質不行了,怎麽發燒全身疼啊,你是不是趁我睡著打我了?”

傅雲崢懶得和不講理的余鶴掰扯:“你睡著時,沈銘樂過來看過,說是風邪入肺、燥火血熱,所以涼飲料、辛辣食物還有牛羊肉海鮮都得先停了,不許吃了。”

余鶴生活的樂趣瞬間被砍掉一半。

人生了無生趣,余鶴一頭撞在傅雲崢肩上,發泄不滿。

傅雲崢心冷如鐵,繼續將決定告知余鶴:“熱傷陰液,陰液虧虛連累及血,所以那事兒也先停了。”

那事兒也停了?

那他生活的另一半樂趣不也沒了?

余鶴眼瞳閃動,懷抱著一絲不該有的奢望,問:“不是我想得那事兒吧。”

傅雲崢回視余鶴:“所有對你身體不好的事都要停。你仗著年輕成天胡作非為,瞎吃瞎喝,鬧了多少回肚子了?回觀雲山以後作息也全亂了,也不運動,這怎麽能行?”

余鶴小聲嘀咕:“那你就不該把我最高消耗的運動停了!你看我這腰、我這腹肌,不都是這麽練出來的嗎?”

傅雲崢面無表情,淡然直視余鶴。

余鶴自知理虧,又一頭撞在傅雲崢肩上,恨不能把自己撞暈過去,以此逃避這個殘忍的人間。

這還沒完。

傅雲崢扭身將屋內主燈打開:“還有一件事......”

余鶴捂著額角呻吟一聲:“我頭疼。”

傅雲崢拍拍腿:“你躺過來,我給你按按頭。”

余鶴以為逃過一劫,美滋滋地往傅雲崢腿上一躺。

傅雲崢兩只食指按在余鶴太陽穴上,緩緩施力:“還有一件事,你往後說話不許口無遮攔了,知道什麽叫避讖嗎?”

余鶴上午才和沈銘樂撒謊說自己發燒,下午就真燒了起來,問題是之前明明一點感冒著涼的征兆都沒有,這事兒確實有點邪乎。

雖說在緬北那濕熱的天氣裏就攢了一身不適,很容易因血熱上火而引起發燒,從緬北回來後這半個月,余鶴雖然總是全身沒勁兒,但也沒生病,誰能想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裝病以後就真病了起來。